修士怕因果纏身,主要是擔心心性不夠,無法看清一切徹底斬斷因果,以致無法超脫。
可造業不同,那是孽,一旦犯下無可挽回,只能等著天道的清算。
造業,是導致大范圍死亡才會產生的孽債。
其實普通的殺人報仇,并不會被天道記恨,同時偶爾救下一兩個人也增加不了功德,天道之下眾生平等,并不會特意管人族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大范圍的死亡必然會造成怨念叢生,那樣的怨念足以形成煉獄,那樣的殺業便足以形成造業,而犯下造業者便是身死道消轉世投胎也無法超脫。
連罪大惡極的魔門不敢如此作惡,這不是說他們沒有犯下過大殺業,而是他們犯下大殺業的時候也會提前披無數層馬甲,利用他人在人前,自己躲在幕后行事。
青真都不明白祝芙是如何造成的這般結果。
明明告誡過那孩子去了平洲后不要妄自介入各國事務,就算她再不忍心,也不至于犯下如此大錯吧?
云逸道:“只是隱約有造業環繞,還未真正形成造業,先莫急。”他相信那個孩子,不會心性突然大變殺人無數。
兩人等了許久。
一直等到平洲安陽國內,工農階級與權貴階級的矛盾達到巔峰,封安月以公主的名義帶動工農階級發動政變,一呼百應之后順利登基成女帝。
而那些權貴也確如此前所料,變革前奮力打擊,但封安月登基他們反而安分蟄伏下來,號稱保存實力以待來日。
這些人一部分在家罵天咒地頗有怨言,一部分盡心盡力地把自家子弟推薦給封安月得個皇夫身份,還有一部分轉變很快。
立刻改變思路,給手下工人、佃農提升待遇,學著王慧等人的方式開始新型工廠。
這樣的做法一出,被王慧等淘汰的工人根本不介意再回歸權貴懷抱做工。
于是新興的世家又起來了。
王慧等對此憤怒不已。
祝芙卻覺得這是好事,這意味著至少大部分權貴還沒發現他們真正的目的。
他們可能以為這是封安月野心勃勃發動的政變,沒意識到社會形態已經徹底改變了。
那么在下一步,徹底打擊封建殘留前,他們都會放下警惕。
祝芙讓王慧放下手中事務開啟更重要的重工業事務。
如此安陽國一場全國性質的政變在轟轟烈烈中展開,卻不過幾日又平復下來,讓周邊國度好生失望。
他們以為安陽國很快會有后一步動作,安陽國卻又繼續安靜。
只是安陽國加快速度,不斷朝周邊各國傾銷更多樣新奇的產品而已。
各國不解,但是對新鮮產品欣然接受,就算偶爾有兩個清醒者意識到安陽國在進行經濟掠奪,也無法阻攔其他人迅速拜倒在安陽國精美的各色布匹、器皿中。
連各國皇室都無法拒絕。
而等變革結束,遠在翠鷲峰上的青真才略微松口氣。
隱約縈繞在祝芙魂燈周遭,旁人看不到的黑霧逐漸消散。
說明那造業終歸沒有形成,危機也算度過了。
再不消散,他就打算親自去平洲一趟,不論宗門說什么,他也要把祝芙抓回玄天宗,然后在山上關他個十年百年。
就不信還能惹事!
平洲,祝芙打了個冷顫,不會有人暗中算計她吧,她拿出了卦具。
第150章 動手
北青國境內。
北青國國主拿著從安陽國運送過來又被商人奇貨可居, 特意獻入宮的琉璃杯。
掌心大小,晶瑩剔透,更加精妙的是內里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山水墨畫。
賞了半日, 他不禁贊嘆:“巧奪天工。”
而后問一旁閉目養神的男子:“國師,如這般寶物, 我北青國可能研制?”
男子未曾睜眼,淡淡道:“不過俗物一件而已。”
說著掌心冒出一團深紫火焰,火焰中一琉璃花瓶被飛快鍛造出來,那花瓶形態與普通花瓶一般無二,且色澤如玉,精美絕倫。
他隨手一揮,花瓶便穩穩落在國主身前的桌案。
“國師果然厲害。”國主先是大贊, 而后又唏噓道:“只是這術法只有國師一人能用,寡人如何能讓國師日夜操勞鍛造器皿?”
修士:“……”他有說要為北青國百姓日夜操勞嗎?
這國主如此愛民, 把收進皇宮里的寶物跑出去, 不說讓北青國人人有享受, 至少京都城內的百姓能得到一件琉璃器皿。
那邊國主卻繼續唱念做打。
“明明有國師在,可憐我北青國百姓卻不如安陽國百姓有福,聽聞安陽國百姓家家戶戶都藏有一套上好的琉璃器皿。”
說完還問旁邊內侍:“是這樣吧?”
內侍垂頭回應:“是這樣。”頓了頓還補充:“還有上好的青瓷、白瓷和保暖的布匹。”
“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