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這就是姜青禾想說的。
徐禎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愛她,他把姜青禾放下來,親吻著她的臉頰,在月色縈繞的草原里擁吻。
他都很難說自己人生里有問心無愧的事情。
姜青禾她說:“雖然現在我能力有限,中間也有好長的路要走,幸好我有足夠長的時間。”
她知道她未來漫長的人生里,要走哪一條路。
在這個夜晚,她清晰地剖析著自己的情感,她知道她對于歇家這份“職業”,已經不再是從前那么淺顯。
當她的物質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后,不管是以前想要的彩色衣裳,還是過冬能輪換著穿十五天不重樣的棉襖、皮襖。又或者是口腹之欲,想要吃到更好的,用更好的,她很容易滿足,這些都不能再吊著她往前走了。
雖然錢還是可以的。
可人的一生里只充斥著錢的話,那多么乏味啊,她想要讓草原真的欣欣向榮,讓生命得以堅固,而不因饑餓、寒冷、風雪和意外變得脆弱。
姜青禾想,她也愛上了這片包容著無數生命的草原。
所以她想要她的名字,能夠在未來與這片草原緊緊關聯。
第143章 全員上學
不過路是走出來的, 不是說出來的。
在姜青禾說完她的豪言壯語后,她還得繼續忙活。半夜起來,在大家還睡著的時候,牛羊無意識地哼叫中, 他們一行人載著牛羊糞以及羊毛和些許皮子, 坐在勒勒車上駛離了這片草原。沒有告別, 反正還會再見面的。
初春的草原霧氣濛濛,牧草覆蓋土地,車轱轆駛過,骨碌碌的聲響驚起禽鳥,姜青禾還看到了一場日出, 陽光劃破云層,霧氣消散。
在一路顛簸, 抄各種近道后, 他們抵達了土默特小部落的冬窩子。
此時河灘前的溪水潺潺流動, 山谷間的鳥雀鳴叫不停, 牲畜棚里還有幾只羔羊在吮吸母羊的奶, 至于其他的羊群,膘情好健碩的羊被帶去了離湖泊近的草原放牧。
而留在這里不遠處的, 都是已經產羔或者即將要生產的母羊, 不時有牧民的勒勒聲傳來。
還在冬窩子里的牧民阿媽曬出了羊毛褥子和羊毛被, 用樹枝用力拍打, 有的在溪水里洗刷碗筷。
她們已經不像之前那么熱切歡迎姜青禾了, 因為真的家人怎么會要次次像客人那樣迎接呢。
她們只是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笑著說:“圖雅回來了啊。”
烏丹阿媽手里在搓小梅朵的衣裳, 她抬起頭,臉龐上滿是笑, “從草原過來,有沒有看見哈圖他們進山了?”
姜青禾接過哈斯塔娜遞來的酪蛋子咬了口,她搖搖頭,“沒瞧見啊,他們干啥去了?放羊?”
“才不是呢,”吉雅提著一桶洗好的衣裳過來,她看了看旁邊的山林,用蹩腳的方言說:“去試你上次送來的,那個筢(pá)子”
“摟柴去了是吧,”姜青禾替吉雅補完了這句話,她還以為啥呢。
其實要讓一個以牛羊糞來生火的部落,徹底放棄燒牛羊糞,實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可如果他們將牛羊糞燃燒殆盡,那么今年牧民開荒的田地就沒有肥料。
所以大家努力適應著去撿拾干柴和砍樹。
除了這件事,這一整個冬季里,牧民們也有在學習,比如哈斯朝魯和格日里泰跟徐禎學著最基礎的木匠活,從一開始的生澀,到如今已經能做出像樣的木桶來。
都蘭除了教大家方言以外,她也在穰穰子上用炭筆,跟琪琪格學蒙文,雖然真的很難,但她已經學會了不少詞的寫法。
而琪琪格也能教其他人算賬,即使從一開始的二十個,到最后只有高雅罕學會了點皮毛,但這也很好嘛。
不過其他牧民阿媽還是在練她們做毛氈的手藝,因為論起做氈來,她們是很擅長的,只不過她們只會做厚重的氈,那種輕薄一些能做鞋的氈面,她們要慢慢摸索。
而牧民阿叔在練削皮子的手藝,力求能夠做到薄到透光但皮子仍然有韌勁,不會被戳壞。
這還是姜青禾跟毛姨商量出來的,皮子的新用途,做羊皮燈。
但這種所需的方法和對皮子的要求太高太精細,所以需要不停地練,就連毛姨這樣的能手,在鏟皮子想要將它鏟到薄如蟬翼時也做不到。
關于這個法子,姜青禾只能暫時先想想。
所以在這個冬天里,牧民們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哪怕開春忙碌的時候也不曾懈怠,尤其關于漚肥。
這種對于姜青禾來說是個酷刑,沒有人能受得了漚肥時的味道,牧民當然也一樣,因為牛羊糞基本不算臭,除非是腐爛的。
但是漚肥咋說呢,好比現在姜青禾站在這里,隔著遠遠的一路,都能聞到對面在攪拌時的臭味。
“哦,怎么能這么臭!”吉雅捂著鼻子抱怨。
對岸的高奇格跳腳,他干嘔了聲,“圖雅,能不能不要這個東西。”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