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毛杏震驚的眼神下,她嘆了口氣,“所以這筆錢真的有這么多?!?
她看向毛杏的眼睛,問道:“所以你是要把這筆錢帶回去,準備踹了你男人?”
毛杏真的很感激姜青禾,要不是她跟土長說,讓土長替自己出頭教訓了自家男人,后面又上門讓她去童學,說不定她真的會帶著女兒尋短見。
可這么多個月過去,毛杏再也沒有當初那么天真的想法,覺得踹了這個男人就能活得好,她現在也能活得好。
“不踹了,土長替俺踹過了,”毛杏笑著說,“俺家那貨俺曉得,忒慫,只有喝點酒才能壯些膽,土長打罵了一頓后老實了,不會動手。反正俺公婆指望著從俺手里漏出點錢來,眼下待俺也不錯,妞妞能幫著看顧,俺在娘家那更有面了。”
“他打你真就這么算了?”姜青禾跟她并肩走出去,詢問時心下感慨,人和人的選擇真的不同。
不是誰都有虎妮那么莽,日子說不過就能不過,自己帶著娃過活,還能顧著年邁的老娘。
毛杏悄悄地告訴姜青禾,“俺給他報上了來年開荒挖土種樹的活計,啥累就報啥。”
她微笑,“土長說到時候銀錢會給俺。”
姜青禾看她,毛杏也回望,啥年輕不經事的小媳婦,壓根不存在的。
“好好過吧,”姜青禾憋出一句,“別把人熬沒了。”
毛杏拿著錢笑出了聲,她最后告訴姜青禾的是,和離的難過活,寡婦再嫁還有體面日子過哩。
姜青禾走出去看著遠處的天,她想,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吶。
她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回了家,開始忙碌起來。
臘月忙年腳不停歇,二十三祭灶,姜青禾在四婆的指點下烙滿了十二個碗口大的灶餅。
四婆邊幫她搟灶餅邊說:“加點胡麻油,好糊住灶君的嘴,叫他說不得你家的壞話?!?
“蔓蔓,乖娃,來婆婆這,婆婆領你給灶君爺爺叩個頭,”四婆洗了手喊蔓蔓來,拉著小娃的手,要她在灶君牌位前磕頭祭拜。
蔓蔓乖巧地說:“我會好好拜的?!?
今年是姜青禾一家在新屋住的第一年,祭灶得隆重,四婆心里早早掛念著這事,想著要是家里沒人,她自己得幫著兩個孩子操辦。
這會兒人回來了,又擔心苗苗在這事上是糊涂性子,沒祭好灶得罪了灶君,那來年諸事不合犯忌諱,自家還沒弄,先捧著新買的灶君牌位過來了。
點蠟焚香是四婆來的,她得說好話啊,嘴巴念念有詞,大抵意思是,“保佑家宅平安”這種話。
“明年可得自己好好祭灶了,徐禎,去婆家一塊幫忙做飯,你家媳婦俺是不指望了,讓她歇會兒吧,一年到頭累夠嗆,你出點力?!?
四婆拉著徐禎去干活,畢竟臘月二十三也是小年,四婆做東,讓姜青禾跟宋大花一家都去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