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姜青禾自己片的,帶有厚度的肉片,肥瘦相間,烤的油脂滋滋往外冒。肉片逐漸煸的焦香,滿滿一口,肥的不膩,瘦的不柴,嚼在嘴里讓人滿足。
這一頓吃得盡興,尤其在吃肉后吃了一片烤蘿卜,那種不同肉的油,烤的外皮薄薄一層皮,里頭松軟,中和了膩味。
夜里她和蔓蔓占了都蘭的床,都蘭則和琪琪格挨在一起睡的。
琪琪格也不再像是以前那么不愛說話,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現在她有記賬的本事,不管是哪家的小孩都找她玩。
也漸漸地不再老是縮著,興奮的時候話也漸漸多起來,反而叫都蘭時常想讓她閉嘴。
這會兒她和蔓蔓嘀嘀咕咕說著話,都蘭跟姜青禾則在他們兩個人的話語聲里睡著了。
河灘地的清晨彌漫著濃濃的霧氣,有鳥叫聲在頭頂盤旋而過,她喝了碗熱奶茶后,帶著蔓蔓辭別了大家,駕著車離開這里。
路過北海子的那條路上,她碰見灣里不少人在白楊樹旁伸出手用力搖一搖。
她停下車,不解地問,“嬸子你們這是做啥嘞?”
“俺說是誰,”水嬸拍腿,笑了聲,“俺們看看這些樹有沒有生了蟲害,枯沒有枯,別到時候風一來,全給吹斷了?!?
也就是看了他們姜青禾才知道,這兩天大伙趕緊收完了地里的東西,各種加固自己的豬圈,院子里的樹,還有外圍的樹木。
姜青禾雖然沒有防沙塵暴的經驗,但她有防臺風抗臺風的經驗,知道如何加固樹木。
在她的方法中,挖土給低矮的植被加土,對于那些種下的果樹,則是旁邊挖土加地樁綁在樹干上,或者是在樹干旁立四根木頭抵住。
春山灣的大伙全都忙忙碌碌起來,比地里的時候還忙,之前土長在說的時候,各個心里焦灼著,誰能不害怕黃毛風。
可再怕也沒法子,他們一邊用舊布、用過的麻紙堵塞自己家里角角落落的空隙,那些苫草房子的屋頂全部換掉,房子不能住的,土長就安排人先住辦公的房子和學堂里。
一邊則出動看灣里地里生著的樹木,連架在那的水車也得瞅一瞅牢不牢固。
童學里則是毛杏和趙觀梅帶著小娃,封閉門窗,用各種石塊和重物壓在滑梯等游樂設施上。
姜青禾也忙碌著,將大部分的門窗都緊閉,二樓開放的陽臺是沒法子了,只能到時候再掃,還有那些牲畜,盡量用木板遮擋了一大部分。
還讓宋大花他們一家到自己二樓去住,別管那草房子了。
就這樣忙了好幾天,日頭晴朗,風也微弱,看不出一點要刮風的意思。
大伙都嘀咕是不是看錯了,今年壓根就不會有黃毛風。
夜里蔓蔓縮在姜青禾懷里問,“娘,黃毛風很嚇人嗎?”
“嚇人得很,比老貓獾還嚇人,”姜青禾拍著她的背說。
然后兩人安靜下來,因為她們聽見了風聲。
那種極力拍打著用木架固定住的窗欞,以及緊閉的大門,呼嘯而肆虐地從大地游走而過。
然后房門被宋大花拍響,她喊:“黃毛風真的來了!”
姜青禾坐在床上,她知道,她聽見了,她聽見外頭架子哐當倒地,木板嘎吱嘎吱亂晃的聲音,牛羊斷斷續續的嘶鳴,以黑達的吼叫。
屋里滲進來一股由淡漸濃的土腥味,要是睡覺吸到一口,得嗆到喉嚨里,嘔吐都吐不出來的難受。
她們只能不睡,用頭巾裹住自己的頭,再用毯子蒙著,坐在外間里。
蔓蔓有點害怕又興奮,她和小草抱在一起,挨著大人坐在火盆子旁邊,烤著火聽那呼呼啦啦的風滾過每一處地方。
這是她第一次經歷自然災害,夜里加劇了風聲的恐怖,像是野獸咆哮怒吼,但又減輕了白天黃毛風彌漫起來,吞噬一切的灰暗。
而且小狗挨在她腳邊,她和小草一起裹著厚毯子,蒙著頭在毯子底下吃糖,蔓蔓就不覺得有多害怕了。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她娘問,“風定啦?”
有人開門的聲音,“風定了?!?
這一夜黃毛風的席卷,旁若無人的肆虐,院子里浮上了一層黃沙,東西被吹得東倒西歪,外頭所見之處全是沙子。
就像把荒漠上的沙子全都吹到這里來了。
春山灣的大家知道這幾天隔三差五還會有黃毛風的,啥哭天喊地沒有的,平靜接受也不可能。
他們準備了鐵鍬和糞肥,見面就先抖抖自己滿頭的沙子,和身上的沙粒,然后慷鏘有力地說:“種樹去!”
種滿戈壁灘的樹,讓這該死的黃毛風滾出去吧!
第127章 種下好多樹
黃毛風暫時是滾不出這片地方的。
晌午后它又來了, 從西邊卷起漫天塵土,黑壓壓一團,像長著龐大身軀的巨人,吼叫著, 奔涌過來。
霎那間, 天紅了。
正從四婆家回來的姜青禾眼前一黑, 被戧風吹得后退了幾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