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想過書貴,但是這種價格還是讓她倒吸一口冷氣,她還想著幾百錢一本的話,問問有沒有《天工開物》《本草綱目》這種技術類的書。
現在可能是有,她能不能買得起。
騎馬先生寬慰她,“買書你肯定是買不起的,但窮人自然有窮人的法子,看你要哪些書,請書手抄了來。他們就靠謄抄那些書冊為生,那種厚書五六兩銀子的,讓他們抄完也就一兩上下,要是其他的,也就一百錢到五六百錢,看你要哪些書了。”
“我想要那種史記的,國家起源的,”姜青禾覺得說不清楚,拿出紙寫下來,她要的具體是哪一類的書籍以及有沒有類似名字的書。
鎮上的書鋪壓根沒有相關的書籍,只有科考理論相關的,所以這么久了,她只知道這個朝代叫做東都。
還有一些她曾知道很有用的書籍,除了上頭提過的《天工開物》《本草綱目》,還有《齊民要術》《農政全書》等。
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即使沒有也不妨礙,更何況這種謄抄本到手。尤其基本內容是文言文的,她可能壓根看不懂,畢竟以前看的都是注釋版,不過有的話總是有希望的。
沒了書看才知道書的珍貴,好多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腦袋實在空空,空的往外倒不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除了上類的書,她還寫了關于染色的技術方法,如果只要幾兩銀子能換來的話,也不是不行。
零零散散寫了一大堆,有事前想好的,有臨時想到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姜青禾說:“我還請你們幫我打聽打聽,南邊那收了我們這的羊皮,做成啥賣最好?有那方子圖樣的話更好,這打聽消息的錢,都算一起。”
她除了請駝隊幫忙打聽外,還得找找有啥其他的法子,提前為下一年賣皮子做準備。
尤其姜青禾要的雜七雜八實在太多,單列兩張紙都不夠,關于這筆錢,兩邊商量了下,最后就先付十五兩的定金,多退少補。
談完這件事后,她匆匆見了草場大家一面,回去做了些干糧油鍋盔、紅糖鍋盔這種耐飽的,提著兩大簍子送給了駝隊。
今年他們終于要起場轉向遠方。
臨走前大當家眺望這片草原說:“也許明年俺們回來,這里又跟今年不一樣了。”
“那等你們明年回來說不定真不一樣了,我還準備教他們中原話了,”姜青禾指指來送他們的牧民,笑著說。
她覺得牧民要是能聽懂方言,自己外出的時候指定能少受點騙,而且以后說不定跟春山灣大家也都有來往,多門語言還是多點技能都好。
騎馬先生也笑,“那俺們等著看草場來年變得更好,你囑托俺們的事情俺們也會上心的。”
“來年見了大家,俺們先走一步,甭送了——”
說完后,駝隊往更深的草原里面走,牧民和姜青禾站在原地,聽著越來越遠的駝鈴,和再也瞧不到的駱駝身影。
這片草場突然就空曠了下來,姜青禾走在牧民中間回蒙古包,曾經她傷感于離別,而現在她已經能坦然接受,大家都在為生活奔波。
回了蒙古包,她捧著熱騰騰的咸奶茶,旁邊都蘭跪坐在圍氈上,她用蒙語不可思議地說:“你想讓額教他們學說這里的話?”
一時間圍在旁邊的牧民紛紛轉過頭來,滿臉寫著不敢相信,他們覺得賀旗鎮的方言比蒙語還難學,不然怎么只有都蘭和巴圖爾能學會呢。
在這件事上,頭一次有了分歧。
海日古激動地說:“哦,圖雅,學這種話還不如讓額去放羊,把羊沿著海日汗(山岳)放到杭蓋(森林)里去,一直放一直放。”
“放到春牧場輪換到冬牧場,放到五歲的小梅朵都學會了方言,會數五百個數以上,你還在放羊,”姜青禾平靜地回懟他。
海日古立馬閉嘴,老實坐在地毯上,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小梅朵,比他要厲害的多,他才是大哥哎。
呼日烏斯奶奶說:“那就讓他們小的學去吧,不要折騰老人啦。”
“那奶奶你們可以先聽聽嘛,轉場到冬窩子里小幾個月的時間里沒有事情做,你們不覺得無趣嗎。”
姜青禾覺得只有喂牲畜才出頭透透氣的日子,實在很無聊,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學一學方言。
除此之外她也明白,有些人在語言這上頭沒有天賦的,那就發展其他的本事。
“我覺得草場要有兩個木匠才成,”姜青禾敲了敲有點麻木的腿,她面向大伙說:“這里要用的木頭工具實在多,但是沒有個木匠不成的。”
“先挑兩個出來,等徐禎回來,讓他先教擠奶桶、酥油咋做,還有旁的零碎東西。”
烏丹阿媽立馬笑了起來,“這個好,有了會做桶的人,就不用老是等著了。”
“還有就是,蒙醫今年請不過來的話,在這幾天內,我會請灣里的郎中來給大家瞧瞧,有哪里疼的話要早點說,不然大雪封路想請個郎中來都難,該吃啥藥就吃,治好了再到冬窩子去。”
姜青禾實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