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你咋帶了這么多蒙人來?”
“熟的,給我來割麥子嘞,”姜青禾大方笑著回道。
有個歇腳的老婆婆說:“那你們指定跟炒面一樣熟,不然哪會給你來割麥子哩,這熱死黃天的。”
灣里形容人特別熟,就愛說熟得跟炒面似的,姜青禾也覺得挺有意思,她還回了個詞,“是勾八勾九。”
旁邊的婦人了然,在這地勾八勾九可不是狐朋狗友的意思,而是好朋友,一般形容娃娃家家的。
這群人收獲了一路的眼神,方言聽不懂,她們也無所謂,反倒是被從麥田里趕過來的宋大花,那一嘴蹩腳的蒙語給折騰夠嗆。
壓根沒聽懂在說啥,還在那費力吧啦地聽著,可把早就經歷過這一遭的巴圖爾,樂得夠嗆,在邊上笑了好一會兒。
可等到正式割麥開鐮后,大伙就笑不出來了,無邊無際的曠野,飛揚的麥芒,火辣的日頭炙烤得大地,熱汗順著脖子不住得往下流。
正是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平原沒有可以遮陰避暑的地方,甚至連涼風都不往這頭刮,熱風呼啦啦地吹。
難得可以欣慰一點的是,雖然今年稻子生了蟲害,但麥子長勢很好,秕谷也少得很,一顆顆很飽滿,磨出來的新面指定比上一年的還香。
姜青禾瞅了會兒麥子,將草帽壓低了點,握著麥鐮子對準麥子,一氣呵成不帶半點猶豫,那麥子就直挺挺倒了下來。
連割四五壟以后,她摸出兩根麥稈,穿過散落的麥子,交叉扭打在一起,麥子立即緊緊并攏,成了座小山立了起來。
這種方式方便到時候打麥子,上一年在公田收麥子,又熱又累又沒有經驗,姜青禾無時無刻不懷念現代的生活,現代的農業用具以及方方面面。
可眼下她雖然熱得大汗淋漓,麥芒扎進皮膚里癢得慌,但她已經逐漸適應這片土地,甚至能自娛自樂一下。
要是再跟棗花嬸分到一起收麥子,人家指定得說,俺的娘嘞,這還是去年那個生瓜蛋子嗎。
她想著樂了會兒,可巧棗花嬸還真從自家那片田里過來找她,喊道:“禾阿,明兒個公田還是俺倆去割嘞。”
走進了一瞅姜青禾那鐮起麥落,麥穗不掉粒的架勢,“嚯,使得有模樣得很嘛,再過兩三年可不得了了,要成田把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