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幫忙,手里提著東西。
宋大花將明顯往下墜的籃子放在桌子上,她甩了甩手,笑著說:“上梁是要給禮的,別說你不要,沒這個道理。俺家你也曉得,打算今年也起座小院,銀錢騰不出手,就拿了三十個六雞鴨蛋。”
造房期間其他時候吃飯都不用送禮,但上梁和入住新房,是必須得送禮的,要不米面豆油、三十六個麻錢或是三十六個雞鴨蛋都成。
雞鴨蛋得染紅成紅雞子、紅鴨蛋,不染也成,用筷子沾了朱砂戳一個圓點,有個吉利意思就成。
宋大花覺得染紅雞蛋不好,就送了戳紅點的雞鴨蛋。她家也沒養雞鴨,這些是她給人家做活一個一個換來的。
姜青禾沒推,這得收,還得記在紅紙上。這種人情禮,下回都是要還的。
“她的收了,俺的也要收,”虎妮拿出兩吊用草繩串起來的麻錢子,捧在手里放桌上。
“妮嘞,你給多少哇,”宋大花驚詫,這一瞧明顯多于三十六個錢數。
“俺娘八十八,俺六十六,湊個吉利數,”虎妮把錢推到姜青禾面前,“俺跟俺娘分開的,雖說俺們一家人,可也得算兩份賬。”
姜青禾哪能不知道,她們是怕她到處要用錢,才找了個由頭借上梁送錢。
不過她也確實缺錢,除了磚頭這一大筆錢數出去外,還有泥瓦匠、三德叔等等要付的工錢,以及其他零散要用的祭祀貢品等等。
當然她最近雖然沒啥機會賺大錢,但小錢也時有進賬,之前除夕時有人請她寫對聯,也不知道在灣里咋說的。
開春路好走后,時常有人拿了紅紙或是其他紙請她寫點結親時的吉利話,這種不能白做,一般兩個錢,也有大方的給八個錢,多寫幾張。
甚至居然還有人正兒八經要請她去商量婚事,一般在這男女雙方上門相看過后,備禮請媒保親,到商議成親日期的階段。
還有最重要的一步要走,即女方家里會請口舌利落的長輩去爭,不僅要爭彩禮,爭利益,更是爭臉面,叫婆家不敢看輕女方隨意磋磨。
這件事姜青禾興趣極大,甚至為她開拓了新的道路,雖然她做了充足功課和準備,由于對方婆家挺敬佩能讀書識字的,基本該爭的利益都爭了,但她也沒發揮太多作用。
不過卻得到了無比豐厚的報酬,一大包雜七雜八混在一起的糖塊糕點,一小方紅綢布,以及八百八十八個麻錢。
反正把她給驚呆了,干這種活計比費勁口舌,絞盡腦汁賺的還要多。也可能是因為人家還有個快要出嫁的女兒,下回也想請她去,才給了這么老些。
所以她缺錢,但是又沒那么缺。
不過虎妮給了,她也不能推,這筆錢她估摸著等年中四婆六十大歲的時候,可以還回去。
三人又各自忙活灶臺上的事,沒過多久王盛登了門,他終于將自個兒的胡子給刮了,瞧著年輕了些。
笑呵呵想沖幾人招手,一抬起發現兩手都沉甸甸的,他提著籃子上前,“沒啥好帶的,一袋米、一袋面外加一桶豆,給你擱這了嗷,俺去瞧瞧你這屋子起的咋樣了。”
說完一溜煙跑走了,壓根不管跟他一塊來的土長。
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叫她這個土長來看上梁,她一般去都拿八十八個錢,太少丟她作為土長的面子。
她將老沉一串遞到姜青禾的手上,“收著吧。”
緊接著又說:“過些天灣里要燒窯你知道吧,俺們這也有瓦窯,正巧有其他幾戶人家也想翻新瓦片。”
“你要是想要瓦的話,可以定一窯,至于錢可以先欠著,到時候從你給灣里記賬或者是其他做工賬面上退。”
“好啊,”姜青禾巴不得。
宋大花聞言十分感興趣,“那磚呢,也能從灣里先拿再還不?”
“灰瓦砌一間屋子頂天二兩銀子,磚不成,起碼得交一半銀子,”土長也曉得她家的底細,也肯給她出個主意,“你可以去挖土,倒時候攢著,等閑下來時燒窯拿著土去找窯工,這樣你付點錢給窯工和灣里就成。”
宋大花一聽是個辦法啊,又尋了土長一番問詢。
等棗花嬸和毛杏一起來時,宋大花還說個不停,這下屋里你一言,我一語,十分熱鬧。
直到后院響起鞭炮聲,大伙才不說了,姜青禾跟宋大花搬著一籠蒸好的上梁饃饃去了后院。
一座大而闊的木框架上,橫梁那掛了兩張紅對聯,還貼了橫批。三德叔站在中間,旁邊有根很粗的木頭,是樟樹,軀干直還香。
他給木頭纏了一圈紅布。
嘴里念念有詞,等他說完后,徐禎和另外幾個小伙就在上頭拉大梁,拉上去后。
又得放兩串鞭炮,然后往梁的方向拋上梁饃饃,其他上梁饃饃分給了來看的娃,這種沾了紅點的饃饃吃了,說是能平安長大。
上完梁后,小娃們眼巴巴地看著上面,都等著從梁上拋糖塊下來。
徐禎拿了個裝滿各色糖塊的布袋子,松開袋口,從上面緩緩將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