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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爾一時有些懵了,他撓著自己的臉,而后才反應(yīng)過來哈哈大笑,“大妹子!”
距離巴圖爾他們離開平西草原已經(jīng)有一個來月,能在此時碰頭,兩人都有掩飾不住的歡喜。
王盛一拍手,“這不俺哥嗎?哎呦剛真是沒認出來。”
巴圖爾很高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說:“胡子!”
“俺叫王盛嘞哥。”
巴圖爾才懶得管他叫啥,他連皮子都不看了,跑得跟陣風(fēng)似的去后頭,拽著他大兒子的衣領(lǐng)讓他看攤子。然后一手拉王盛,一手推徐禎,讓幾人去后面的帳篷里坐坐。
這次他從冬窩子里出來,帶著其他牧民的皮子來賣,好幾天都回不去,索性在這空曠的地上支了兩座帳篷,四周用石頭壓著固定住。
帳篷里薩仁大媽和都蘭守著一堆皮子,腿上蓋著毯子,手指僵硬地打著毛線。
聽到帳篷被掀起的聲音,都蘭把毛線擱在小木桌上,然后她望著門口進來的人,看了又看,有點愣神。
才猛地站起來,差點掀翻桌子,腳有點磕到了,走的時候挺疼。她完全不在意,滿臉帶笑地跑過去,緊緊握住姜青禾的手。
“你咋來了呢?”她的語氣熱切。
姜青禾攬了攬她的肩頭,“來幫人賣皮貨的,你們怎么不在冬窩子,我都沒想到。”
其實她到現(xiàn)在都還有點懵。
“晚點說,來,去喝奶茶,”薩仁也起身走過來,拉著她的手。
姜青禾實在盛情難卻,走到另一個帳篷后,巴圖爾已經(jīng)熬上了奶茶。
薩仁大媽則從旁邊的桶里,彎腰取出塊用麻紙包著的黃色的磚塊,一大塊,放在木案子上時能聽見砰的一聲,邦邦硬。
都蘭拉著姜青禾的手說:“蘇恩呼日德,”她又解釋,“就是你們說的奶豆腐。”
“額們出來前做的,現(xiàn)在凍硬了,不能吃,得烤一烤。”
都蘭有好多話想跟姜青禾說,但她要先去幫薩仁大媽切奶豆腐,沾著水抹一抹刀面,再切成厚厚的小方塊,穿在簽子里。
等奶茶咕嚕嚕起泡后,巴圖爾拎走多穆壺。
都蘭拽著把奶豆腐,小心靠在爐子上,挨著一點點的火,翻轉(zhuǎn)慢慢烤。隨著巴圖爾倒奶茶,小小的帳篷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奶香。
烤到奶豆腐從微黃,漸漸被火燎上一層焦糖色,表皮烤得干而焦。烤好后掰開拉出細細的絲,很軟像是要立即融化似的。
巴圖爾倒好奶茶,薩仁阿媽則又取了罐酥油,用勺子刮了點,放到奶茶里攪攪等它一點點融化。
乳白的奶面浮上一點點油光,再加勺炒米,甚至還掰了塊奶皮子。
在這么臨時的居所里,好客的牧民還是將好東西全都拿出來,塞在一碗奶茶里,生怕招待不周。
帳篷里,簾子被放下。昏暗的光線里,大伙圍著中間的小桌坐下,一人捧著碗熱騰騰的奶茶,嚼著一大塊軟彈彈的奶豆腐。
烤著火,抿著奶茶,說說這么多天各自的境遇。
第40章 皮子買賣
“到冬窩子走了大半個月, 趕著羊哪走得快,”巴圖爾又往碗里添了勺炒米,坐下慢慢說,“那天早走的, 到晚上也沒走出去。”
“第三天哈圖家的小子海日找不到了, ”都蘭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時怦怦怦要跳出來的心。
薩仁大媽接話, “沒想到那小子夜里冷得睡不著,窩進羊群里睡的,大伙找他大半天,他才從一堆羊里爬出來。”
當(dāng)然去往冬窩子的路上,并非都是有驚無險, 比如起霧天難判斷方向,或是走了五六天羊群渴得要喝水。找到個結(jié)了層冰的深水泡子敲開, 結(jié)果有頭羊被撞得栽了進去, 撈上來也沒氣了, 平白折一頭。
一路坎坎坷坷充滿意外, 索性也平安抵達。
都蘭還很高興地說:“冬窩子那里有很多沙雞, 用你的法子套了好些。”
“后來大伙都學(xué)會了,沙雞也不往額們這飛了, ”巴圖爾接話。
冬窩子實在枯燥, 萬物枯黃蒼野茫茫, 好不容易有個消遣, 沒想到捉的太多, 到后頭沙雞一見人立即從頭頂逃難似的甩翅膀飛走了。
大伙聽了一陣樂。
“你們呢?”都蘭遞給姜青禾一根烤好的奶豆腐,轉(zhuǎn)過頭問她。
姜青禾簡短說了下她重復(fù)而枯燥的日子, 然后說:“這不碰巧了,今天出來賣皮子, 就遇上你們了。”
“轉(zhuǎn)場的時候皮客羊客都沒來,俺們手里頭壓著不老少的皮子,曉得有皮貨集,趕了一天路過來賣的,”巴圖爾神情有點愁。
姜青禾卻指著王盛笑道:“皮子瞧瞧,這不他正想買皮子呢。”
“哎哎哎,對,俺要買皮子,但得先瞅瞅是啥皮子,”王盛連忙擱下碗站起身。
巴圖爾也站起來,攬住王盛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帶你們?nèi)コ虺颉!?
幾人走到了另一個帳篷那,一摞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