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蘭也不惱,撓著后腦勺說:“總有只傻的會上套。”
大伙又是笑又是無語,合著是在這守樹待雞啊。
姜青禾擼起袖子,她說:“讓我試試。”
還沒問她咋試,人拿過宋大花的柳條罩子,在上面栓了根麻繩,又掰了根粗的柳條,將罩子支起來留道縫,撒了把稻子。
不信還網(wǎng)不到沙雞,這個法子還是來自于學(xué)過的課文,試還是頭一次試,她在下罩前也指望有幾只傻的進罩。
姜青禾小心把繩一點點放長,趴在一邊死死盯著,這下只有呼呼的風聲,和鳥盤旋鉆過柳條子的響聲。
稻米可能比較香,還真有沙雞低著頭沖進去啄食,姜青禾當即拉繩子,只聽啪的一聲,兩只沙雞在罩子里蹦,滿頭亂竄差點掀翻罩子。
“嚯,”宋大花驚奇,都蘭驚嘆,還有這種法子,到時候去冬窩子試試。
二妞子喊,“姨姨,你真厲害。”
“我娘棒!”蔓蔓嘚瑟。
“虎子,你管好自個兒的爪子,別把蓋給掀了,跑了咋辦,”宋大花叉腰在那喊,跑過去揪住虎子的后領(lǐng),把他拽回來。
還是虎妮出馬,一捆捆兩只,姜青禾打算先不殺,到時候分一分,養(yǎng)著先。
這種要吃的牲畜,她是不會讓蔓蔓養(yǎng)的,雖然自從之前捕到野鴨,鬧著要放生后,娃也懂了一些,但終究還是懵懂的。
最后被冷風吹了一下午,戰(zhàn)績斐然,一個袋子都裝滿了,全靠虎妮和她的彈弓。
現(xiàn)在姜青禾真覺得人能獵一整頭黃羊了,那力道和準頭真不是吹的,太行了。
獵了那么老些沙雞,幾人準備回家。
“別回去,跟額去吃羊肉,”都蘭一手拉住姜青禾,一手拽著虎妮,還要面朝宋大花說話。
“要搬草場了,羊客不來收羊,有些羊老了,等不到轉(zhuǎn)到冬牧場,只能殺了,大伙吃一頓,”都蘭解釋,這里面還有她的一頭羊。
宋大花連忙擺手,腳往后退,“吃肉俺們就不去了,咋好意思嘞。”
本來也就今天剛見上面,吃點旁的就算了,肉可萬萬不成的。
姜青禾跟虎妮也推脫,小孩都想去,嘴里口水漣漣,面上神情沮喪,好想吃一口羊肉阿。
在寒風中扯皮了好久才同意,幾人把補來的沙雞也勻出幾只,再拿點干蘑菇,湊一道菜。
虎妮回去喊徐禎,大花男人和四婆,把他們?nèi)齻€人給拉上,不然自己吃香喝辣的,留下他們總不道德。
三家也不好白占便宜,又拿了一堆大白菜、蘿卜,還有土豆和番薯,準備好好做一桌。
四婆幾個到草原的時候,小孩的歡呼在每個蒙古包后面繞來繞去,即使蔓蔓跟他們語言不通,指手畫腳都能玩到一塊去。
現(xiàn)在都圍著巴圖爾,看他在火堆上翻轉(zhuǎn)羊肉,切的厚厚一大塊的羊肉,穿進紅柳釬子里,抹一點點鹽巴。烤得滋滋冒油,皮焦肉嫩。
“來,娃吃。”
巴圖爾給每個娃都分了串,虎子直接下嘴,咬到了羊肥油,那油呲的一聲濺出來,他舌尖被燙紅了點,還頑強地把肉往嘴里塞。
蔓蔓說:“燙,吹吹吃。”
她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吃,肉太大了,吃完一塊后,她表情很沉痛,不舍。
想想還是跑到蒙古包里進去,把那支沾滿油花的肉串遞給姜青禾,她偏過頭說:“娘吃一個,爹吃一個,還有四婆吃一個。”
她才沒忘記,她跟婆婆天下第一好。
“哎呦乖娃,”四婆把她攬在懷里,“你自己吃。”
“你吃,等會兒叫叔叔再烤一串,”姜青禾摸摸她的腦袋。
蔓蔓立時笑了起來,客氣完了,拿過肉串就跑出去了,嘿嘿,她還有好幾塊。
現(xiàn)在各家的蒙古包都搬得空蕩蕩的,牧民將各家的火撐子都湊到一起,擺上鍋,塞進牛羊糞開始燒。
那些羊的肉質(zhì)老,烤全羊得要羊羔,所以巴圖爾的妻子,薩仁大媽就將羊肉連骨頭剁成大塊的,放點姜、料,燉成手抓羊肉,其實跟水煮的也沒有多少區(qū)別。
到時候端上桌,一人一大塊,扯下帶著筋的羊肉,抹一點野韭菜花醬蘸著吃。
宋大花張羅煎洋芋,實則這活真不能讓她來,她舍不得倒油。只在絲瓜瓤子上倒了一點清油,在鍋面反復(fù)涂抹,才倒入一盆土豆塊,眼見不成型,才又忍痛倒了點油。
沒叫眾人笑,反而都覺得就該這樣,油這玩意能省一點是一點。
而姜青禾則放料燉沙雞,這時候的沙雞脫了毛,那肉肥厚的,讓牧民阿媽都嘖嘖,“風干了吃,到時候跟干蘑菇燉一燉。”
在她們心里,沙雞不管咋吃,跟干蘑菇一起燉最好吃,還得是她們草原上長的白蘑,又叫口蘑,也有黃蘑菇,這里稱做黃蓋子的。
燉雞配這兩種蘑菇,那真是肉肥菌美,比羊肉都還好,關(guān)鍵一點不膻氣。
“吃,大伙來吃哎——”
“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