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但是形制是對的,開合沒問題,美丑暫且不論。
南方盛行油紙,在賀旗鎮防水的叫油氈紙,也有叫油毛氈的,上面涂的麻油能避水。
一卷得四十個錢,而且只有一米長,半米寬,做把小傘也就剛湊活。
但是麻油防水肯定不如桐油。
“做大的要多少麻錢子,”騎馬先生照著自己身高比了比,要做個比他高的,撐起來能蓋住一兩頭駱駝。
“能做的話,要十頂,”他說,其實塞北境內遇到雨的時候并不多,反倒南邊多雨,山林又多,避雨很麻煩。
不光避雨,用來遮日頭更好。
“油布你們自己出的話,架子要十五個錢,”姜青禾也并不是獅子大開口,要做那么高,光是劈架子就得劈好久。
而且沒那么多竹子能砍,還得徐禎一點點在木頭上刨出來。
“行啊,油布桐油都俺們自己出,”騎馬先生也賣了個好,“剩下的那點邊角料也給你們。”
別小看這些邊角料,對于姜青禾來說,拿針線拼拼湊湊,都能做件帶帽雨披出來,前提是邊角料足夠多。
騎馬先生避開人,拎出一串錢,“這里有五十個麻錢子,算是俺定了,再過小半個月,俺們得起場了,抓點緊。”
姜青禾滿懷激動地應下,“成,肯定在你們起場前能給做好。”
然后開始一個個數,錢數就得當面數清楚。
“剩下的一百個錢,到時候你看要海貨還是錢?”
“海貨?”
騎馬先生等她數完無誤后又說:“另外批駱駝客也快到了,上次你說的海貨都有,你要是要海貨,俺就給你留著,湊一百個錢。”
“那不要錢了,都換成海貨,到時候我自己去挑,”這錢就算她拿了也是要買海貨的,不然憑從雞鴨蛋里獲取微弱的那點碘嗎。
事情商量完,姜青禾回去一看,蔓蔓趴都蘭身上睡著了,巴圖爾還很精神,領頭的徹底喝趴下了。
被兩人架著走時,還在嚷,“再喝一杯。”
都蘭走前借了點火,燃起風燈,四片都用紙包裹著,風是吹不滅的。
她把米袋子背在身上,利落地翻身上馬,頭巾裹住她半張臉,都蘭在駕馬離開前說:“剪秋毛再來找你。”
說完就一甩韁繩,疾馳在黑夜無光的路上,她一個人趕過不知道多少次夜路,壓根不需要等著巴圖爾幾個并肩同行。
徐禎喝得兩頰泛紅,步子有點不穩,摸索著開始收拾桌子。
姜青禾抱蔓蔓進去睡覺前說:“明天再收吧。”
“不,不行,”徐禎堅持。
桌子上的飯菜都被一掃而光,他抹起來毫不費勁,連油花子都沒有。
擦完后他洗了腳上床,抱著姜青禾喊:“苗苗。”
“哎。”
“苗苗,”他又喊。
“嗯?”
“苗苗,”他這一次聲低了下去。
姜青禾說:“傻子。”
“辛苦了,”徐禎這話含含糊糊的,為這個家辛苦了。
反正姜青禾沒聽到,她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稻谷曬出去后,姜青禾給后院那幾只喂完飼料就打算出門了,徐禎則留著看谷,把做大傘要用的竿子都給削出來。
有錢就有干勁。
昨天晚上沒數,早上兩人頭對著頭數那么一罐子的資產,然后驚奇地發現。
賺來賺去還是五百個錢。
又開始痛苦地一一對賬,明白一個道理,錢到哪都不經用阿。
節流對于他們來說太難了,還是得開源。
她背著簍子出門,剛遇上宋大花扛著土回來,姜青禾幫她推了把,“咋這老沉?”
“呼,這不是想多背點省事,俺得把后院那地給拾掇了,種菜雖說甭想了,也得叫雨給澆透。”
宋大花的肩膀墊了兩塊厚布墊,也被勒出兩條深痕,她揉著肩膀說:“俺打聽過了,這地有種土叫紅土,就擱春山那片崖背往里走。說是做水窖好,保管雨來了,就留在窖子里走不出。”
“你瞅眼見著快下雨了,不得留點雨,下雪就別說,這水雖說不能吃,可種地澆苗咋都好使。就起早去,你男人加俺男人,挖一兩車盡夠用了。”
姜青禾現在對她是心服口服,沒見過啥事都上趕著,還那么有活力的。
“去,今天我還尋土長有點事,明天晚點你瞅行不?”
“咋不行,你讓你男人先把窖子給挖了,”宋大花說,“到時候俺男人挖完,也去給你們幫襯把。”
宋大花壓根不相信,就徐禎那樣身板的,能在一天內把窖給挖完,懸嘞。
要是她的心里話被姜青禾知道,她指定得說,姐,你沒說錯。
宋大花太能呱啦,好不容易姜青禾才打住她的話頭,一路狂奔到土長那。
雙手扶著桌子喘了好半天氣。
土長說:“還是年輕,有點子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