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屁股暫時沒那么早想退休。
她話還沒說話,虎妮趕的大轱轆車嗖得飛了出去,可謂是風馳電掣。
姜青禾走到駝隊扎的帳篷時,駱駝客在捆扎草料,除了草原上的牧草,他們還去了北海子收割堿蓬子,充滿鹽堿的堿蓬子是冬季結冰,沒辦法讓牲畜舔食鹽堿土時的救濟草料。
而那批駱駝則被帶到更遠的地方吃草去了。
從夏末到秋中旬這段地上,駱駝得喂到膘肥,等它們全身換完毛,長出一層新絨毛后,晚秋才能起場運貨。
不然到冬季駱駝羸瘦,沒有鮮草只能喂干草的日子,駱駝又要運貨,那時候很容易死在路上。
騎馬先生領姜青禾進帳篷時說:“草場的牧民也不會趕俺們走,就留在這兒再多吃幾日。”
領頭的對當時那件事也看開了,他對姜青禾的到來,雖然沒有騎馬先生的熱情,可也表示歡迎。
歡迎的方式就是問姜青禾,“肉干吃不?”
“駱駝奶喝不?”
“那酒呢?”
在姜青禾表示拒絕后,他自己嚼著肉干,喝一口駱駝奶,再抿一口馬奶酒,才跟剛睡醒了一樣問,“你說來這找俺們干啥?”
“人老了,記性不好。”
姜青禾懷疑他絕對是報復,又耐著性子說:“你們駝隊晚點起場往哪走?要換的貨都選好了,稻子你們收不收,不要錢,要粗糧換。”
“你見過南邊的稻子不,想來你”領頭的右手將酒杯底磕在桌子上,準備來一番大吹特吹。
姜青禾直接一記絕殺,“我就是南邊來的。”
“阿,哈,你也真是的,這也不早點說,”領頭的干笑,他爹的又失策了。
騎馬先生覺得不該放任這蠢貨說話,他攬過話茬子,“賀旗鎮種稻二十幾年,稻谷肯定比不了南方百來年篩出來的糧種。”
“俺們從南方拿貨會捎上糧食,可一進入塞北的關口,只會換皮貨、羊肉干、水煙、羊毛這些,麥子也會收點,往南的路上有人會要。”
“稻子是精白米,價貴,沒哪幾戶人家吃得起,邊陲幾個鎮也就賀旗鎮富庶些,更遠的地方,種的是麥子,可年年吃的是黑面饃饃。”
“從這運去到南邊,稻子淋雨會發芽,而且太重了,晚秋駱駝起場最好保存膘肥,這實在不劃算。”
姜青禾捧著杯熱茶緩緩點頭,人家說得委婉,她也聽出來了。
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一錘子買賣,她把拿來的稻子解開袋口放在桌上,“我是不覺得這里的稻子,比起南邊來就差太多的。”
“不然也不會被當做貢米,這些都是貢米稻出來的糧種。”
顆粒短,谷粒飽滿,雖然剝開并不是那么瑩白,那也稱得上一句尚可。
“至于你們說得沒辦法運輸,我瞧你們運貨都是駱駝扛著,這樣確實長途跋涉,跨山過河更方便。”
“你們就沒有考慮安個車座,就跟牧民那樣的勒勒車,沼澤、谷地、草原都能用,怕下雨就再安幾個木棚,保證雨也淋不著。”
姜青禾越說越興奮,她終于生出來自現代知識儲備能用的感覺,掏出包袱里帶的炭筆和瓤瓤子,三兩下簡潔明了地畫出一頂帳篷類似的。
“要是你們怕下雨駱駝安不下,你用這個,安四根木棍,上面用油氈布蓋著,想用就支開,不用就收起來,也不耽誤事。”
她參考了后世買賣人家常用的遮陽傘,能折疊的不占地方,至于徐禎能不能摸索出來,她心虛地想,應該能的吧。
“有了我說的這些,你們路上能運的貨物不就多些,下雨也不用急急再找地方避雨,稻子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兩個人對稻子沒有啥興趣,反而對她說的勒勒車式棚子,和那個折疊能用的傘有點興趣。
“這不就是比油紙傘大點的傘,要是你們有的話,拿來俺瞧瞧,好用我們收幾把,稻子真不行。”騎馬先生說。
領頭的站起來說:“那傘有不,俺跟你回去瞧瞧。”
姜青禾訕笑,“還沒做。”
對面兩人一副啥,你說啥?還沒做的東西你說啥?
“不過你們明天晚上可以來東頭,那間草屋看見過不,來嘗嘗這新出來的大米,跟南邊的口感不一樣,嘗嘗再說。”
“行啊,”這回兩人異口同聲答應,有白米飯吃不去吃,都是傻子。
最后姜青禾背著包裹出來,倒也不懊惱,邊走邊琢磨到底咋能把糧給換出去。
其實就算能換給駝隊,也就是暫時的,這路子壓根不穩。
她愁哇,她的騾子咋才能搞到手。
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后面有人喊她都沒聽見,都蘭都快把手搖出殘影來,一聲喊得比一聲響。
姜青禾才猛地回頭,小跑迎上去,“啊呀,剛才沒聽見。”
都蘭雙臉紅撲撲的,眼神晶亮亮的,“剛想你來著,上次說給額剪秋毛,還記得不。”
“沒忘哩,地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