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矮凳上,手里拿一塊炕好的饃,一邊掰一邊品罐罐茶,能不出聲坐那好久。
那個小陶罐他很寶貝,喝完先拿牛毛刷蹲在墻腳,仔仔細細把黑灰給刷掉。罐里頭的茶垢也不放過,再打一層土肥皂,刷到锃亮跟新買的一樣,才洗凈讓它自行陰干。
“我拿它來還能干啥,本來準備熬鴨湯的,”姜青禾故意這么說。
徐禎看透了她,只是笑,輕輕淺淺的。
塞北沒有茶樹,不然也不會衍生出茶馬互市,在這里磚茶是硬通貨。早很多年前,往這里運的是紅磚茶,毛紅茶鍘碎蒸制壓出來的,又叫廂紅。
后來改制青磚茶,也由毛紅茶變成老青茶,青磚茶保存越久香氣越濃,品起來滋味也愈發好,更受牧民喜歡。
牧民常用的罐罐跟雞蛋那么大,名字卻很大氣,叫千里駒,燒開極快喝得也極快,一口進肚。
姜青禾放在石頭上熬的陶罐就大了很多,擰開水囊子倒水,下磚茶末。她還帶了一塊老黑糖,一小把枸杞和紅棗干,看的徐禎一愣,差點忘記給魚翻面。
他自己熬的時候就放一點磚茶,熬到茶水濃釅,也不覺得苦,他吃慣了苦。
但姜青禾說:“今天嘗點甜的,好喝以后都這樣喝?!?
他有點心不在焉。
罐罐茶很快沸騰,一沸就用筷子搗茶沫,所以也有說不是熬茶,是搗罐罐茶,越搗茶香味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