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諾雅一踏進公爵府,就直奔父親的書房。
「父親!」她猛地推開門,琥珀色的瞳孔閃爍著怒火,「您為什么要請那個皇家魔法師來特別指導我?!」
坐在書桌后的公爵輕輕抬起頭,看著氣勢洶洶的女兒,露出一抹微妙的表情。
「艾蕾諾雅,你回來了。」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筆,語氣沉穩,「怎么,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艾蕾諾雅氣噗噗地抱胸,站在書桌前,「父親,您這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私人指導!您讓賽菲爾來教導我,根本就是把我推進火坑!」
公爵沉默片刻,隨后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艾蕾諾雅一愣。
「黑暗魔法曾經是你最強大的武器,但現在你的能力卻大幅下降,這在貴族圈中可不是一件小事。」公爵的目光中帶著隱藏的憂慮,「我知道,你的改變終究會引來質疑,為了讓你能夠維持應有的地位,必須讓外界知道,你依然是強大的。」
艾蕾諾雅微微睜大雙眼。
父親……是為了保護我?
她咬了咬下唇,低下頭,雙手緊握。
「……」
見她沒有再反駁,公爵微微一笑,「你不需要急著給我答案,賽菲爾確實是個不受拘束的人,但他的能力無可置疑,若能得到他的指導,對你也未必是壞事。」
艾蕾諾雅嘴角微微抽動。
這哪是不受拘束,那根本是麻煩鬼吧……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悶悶地開口:「……知道了,這次就算了。」
說完,她轉身要離開,但在踏出門口前,聲音輕輕地飄了過來:「……謝謝您,父親。」
公爵愣了一下,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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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諾雅從書房出來后,走過長廊時,聽到一聲驚呼。
「啊——!」
只見一名新進的女傭不小心撞上擺放花瓶的小桌,整個花瓶向她的方向倒去!
來不及多想,艾蕾諾雅立刻伸手去擋。
「砰!」
碎片四濺,艾蕾諾雅皺了皺眉,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大、大小姐!」女傭驚恐地跪倒在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艾蕾諾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無奈地嘆了口氣,「下次小心點吧,這次就算了。」
她說完便轉身準備回房間,完全沒有理會仍然跪在地上發抖的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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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后,艾蕾諾雅坐在床沿,正準備自己處理傷口時,房門被人推開。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不滿。
艾德蒙站在門口,銀灰色的眼睛盯著她的手臂。
「啊……艾德蒙啊,你來得正好。」艾蕾諾雅揚起笑容,「幫我拿藥吧。」
艾德蒙沒有動,反而冷冷地開口:「你是當著我的面受傷,來挑釁我嗎?」
艾蕾諾雅眨了眨眼,「什么?」
艾德蒙邁步走來,語氣不悅:「你知道你的職責是什么嗎?作為公爵千金,你根本不需要親自去擋一個花瓶,旁邊明明有僕人,你卻選擇讓自己受傷?」
艾蕾諾雅啞然,她其實只是下意識地行動,根本沒想這么多。
「……這有什么關係?」她輕聲道,「只是小傷。」
「對你來說是小傷,對別人來說卻是大事。」艾德蒙沉聲說道,一邊接過藥瓶,熟練地為她涂抹傷口。
藥膏冰涼的觸感讓艾蕾諾雅微微顫抖了一下。
「疼?」艾德蒙停下動作。
艾蕾諾雅皺了皺鼻子,小聲地說:「不……只是今天有點累。」
艾德蒙盯著她的表情,半晌后才繼續動作,語氣放緩了些:「下次別這樣了,大小姐。」
艾蕾諾雅低頭,鼻尖微微泛酸。
「……嗯。」
艾德蒙幫她包扎完后,準備離開,卻聽見艾蕾諾雅在身后開口:「那個……」
艾德蒙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
艾蕾諾雅咬了咬唇,語氣有些彆扭:「幫我把這瓶藥,也送給那個女傭吧。」
艾德蒙微微睜大雙眼,像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艾蕾諾雅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一天,還真是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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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艾德蒙站在長廊上,低頭看著手中的藥瓶。
她受傷的樣子仍舊浮現在他腦海里——明明是個貴族千金,卻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擋落下的花瓶。
以前的艾蕾諾雅,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舉動。
他緊了緊手中的藥瓶,眉頭微微皺起。
大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