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上校頓了頓:“謝謝你救了我,關于之前的種種,作為一名履行職責的軍人,我不想道歉,作為你的教官,我很想說,你是我最糟糕的學生,選擇你,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淡藍色的眼睛深深看了西元一眼:“但也是最幸運的。”
他將手里的文件袋撂在西元的旁邊:“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對你們有用,告辭。”
冰冷的軍官轉身向門口走去,西元叫住了他:“上校——”
杰克上校沒有轉身,西元的聲音聽上去仍有些虛弱:“我也不想為之前的種種向你道歉,但是很想告訴你,你是我最好的教官,也要為你今天的告別說聲謝謝,那個人還沒抓到,你自己也要當心。”
“謝謝,軍方正在全力通緝他,他想殺我,那就盡管來吧。”杰克上校的手搭在門把上。
“上校——”西元的眼里一片赤誠:“東方人很講緣分的,希望我們有緣還能再見。”
杰克上校回望著西元,點了點頭,一抹笑容稍縱即逝,目光打向唐琛:“我知道你去過首府,也找到了那個人,我這次的調任跟你此次首府之行恐怕也是不無關系的,唐琛,你的確有些本事,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樣的手段會讓那個人接見你,還滿足了你的要求,想必也是令人不齒的手段,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們東方人有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我走了,你重新活過來,并不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風只會越刮越猛,直到將大樹連根拔起。”
劍眉厲目鋒芒一斂,唐琛平淡至極:“閣下高估了我,也高估了你自己,我沒時間操心一個被上峰踢出局失意軍官的未來,你的調任跟我沒關系,我也不能左右任何人,只是一場很成功的談判罷了,看來你作為軍人不僅有些失敗,對政治也很遲鈍。”
杰克上校額角的青筋鼓了鼓,冷冷地望著唐琛:“那天在酒吧,我真應該殺了你!”
唐琛的眼底閃過一抹陰狠:“為了許瀾清我也應該殺了你,但是,為了顧西元這筆賬就先記上,上校,后會有期!”
房門憤然合上,杰克上校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打開他送來的文件,一張照片映入眼簾,瘦如刀刻的臉,目光陰鷙,死氣沉沉,這是一張過境證件照,也只有杰克上校這樣身份的人才能弄到了。
方耀——西元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
關于方耀,杰克上校查到的資料并不多,背景不詳,行蹤不定,只知道幾個月前他從歐洲登船過來,出發地正是許瀾清家族所在的城市,附帶的文件里是一些歐洲國家懸而未破的命案,有政客、商賈,也有黑道上的一些人物,警方懷疑是同一個殺手所為,且極其職業,作案手法、致命傷都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死者均被一種尖銳的利器一刺致命,手法干凈利落,甚至有些殘忍,多國警方聯合懸賞捉拿這個神秘刺客,可惜收效甚微,刺客來無影去無蹤,這些命案究竟是不是方耀所為,杰克上校也只是根據搜集到的資料懷疑而已。
此次來藩市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許家雇傭的方耀,殺阿鳶、跟蹤唐琛、炸基地,殺杰克上校等等行徑,都只有一個目的:查明許瀾清死亡的真相,并且替他報仇,為許家人出口氣。
“是啊,就算我答應許家會替他們查找真相,但是許家也是不會相信我的,沒想到,許瀾清的仇倒叫一個混蛋給報了。”唐琛沉沉地嘆了口氣,拿起照片,瞇了瞇眼:“媽的,終于知道你是誰了。”
鄭少祖這兩天右眼皮一直在跳,全然沒了前兩日的得意勁,唐琛死了,他跪在他爹鄭明遠的靈位前磕了幾個響頭,說大仇得報,爹在九泉之下終于可以瞑目了,又抱怨說他忙前跑后聯絡了一番,一個支持他上位的人都沒有,別說西人不拿正眼瞧他,就連社里的幾個老東西也都對他愛搭不理的,回想他爹在世時自己耀武揚威何等風光,不禁涕淚漣漣。
傷心歸傷心,日子還得怎么舒服怎么過,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抽了幾口膏子,掐了把身邊小丫環的屁股,鄭少祖覺得自己應該再多娶幾房姨太太,目前膝下只有一個還沒斷奶的女娃,老婆自從生產后又總病歪歪的,鄭家就他一個獨苗,還得靠他繼承香火開枝散葉呢。
管家老鄭舉著報紙腳不沾地跑來:“少爺,不好了!”
“媽的,真晦氣,老子剛想點好事,你就跟報喪似地沖進來……”
不等他罵完,氣喘吁吁的管家把報紙往他手里一塞,話都說不上來,一個勁地點著報紙。
看著報紙上的照片,鄭少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唐琛!
急火火地看下去,鄭少祖的臉色五彩紛呈,最后徹底白了,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唐琛明明死了,怎么又活過來了?!報上言辭含蓄之極,說是唐琛中槍后經西人醫院搶救已經康復,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秘密養傷期間沒有對外公布任何消息。現在唐琛不僅活了,而且還被任命為東藩區唐人街特別行政長官,并兼任地方治安官,直接管轄唐人街警署,照片上的唐琛春風得意,一手握著藩市新上任市長的手,一手接過委任狀,鄭少祖的眼睛幾乎彈出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