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呢?”
“鏟除鴻聯社,奪回唐人街。”
嗤——
唐琛一聲輕笑,在黑暗中聽上去格外的刺耳。
“像你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唐琛,我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不止我一個。”
“為了這個國家去完成更有意義的事情……”唐琛重復著西元的話,又笑了下:“顧同學,你都做了哪些更有意義的事呢?”
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唐琛的煙也抽到了盡頭,黑暗吞沒了所有。
西元艱難地開口:“接近你,打入鴻聯社……提供他們想要知道的一切情報。”
“所以你把竊聽器安在我的辦公桌下和公館的座機里?”
唐琛問的輕描淡寫,在西元迅速投來的驚詫目光里,繼續問道:“那為什么沒兩天又偷偷地拆掉了?”
“既然都知道,那還問什么!”
“包括和我上床嗎?”
唐琛的聲音聽起來冰涼絲滑,猶如柔軟的綢裹著堅冰,溫柔里的尖銳,字字錐心。
西元抿著唇,胸膛起伏著,徹底陷入沉默。
唐琛猛然揪住了他的頭發,向后一扯:“回答我!”
月光輕瀉,朦朧淺淡,喉結在修長的鵝頸中急速地上下滾動。
第84章 秘密通道
“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任何人算計你,但我就是他媽的想睡妳,怎么樣!!!”
西元住了聲,那些類似“喜歡、love”的模糊字眼梗在喉中終究說不出口,卻又從眼底泄露的明明白白。
“草!”
一聲低罵后,深入發絲里的手緩緩松開,唐琛若無其事地坐正身姿,重新發動汽車,嘴角上揚的一剎那,西元憤憤撫平凌亂的短發:“混蛋!”
灰色碉樓坐落在西番郊野丘陵一帶,像孤立的城堡,背靠一座廢棄的礦山,幾百米外圍著密織的鐵網,只有一條主路可以通行,大門外一小隊荷槍實彈的士兵24小時輪班值崗。
將車停在附近的樹林,從這里大致能看到碉樓的樣子,再往前開也不可能了,四周都是亂石雜草,沒有其它遮擋物,即便在夜晚,碉樓上的探燈掃來掃去,所到之處如同白晝。
一路上兩人都沒睬對方,旋開頂上的一盞小燈,唐琛扭過臉來,只見西元正望著那片灰色建筑兀自出神。燈光雖弱,仍覺得刺眼,西元也轉過來,彼此對望了片刻,唐琛又將目光輕輕移開:“顧同學,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兩只船終究還是選擇了這一條,是浮是沉,都是命。
“有條秘密通道,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原先是一個廢棄礦道的出入口,很多年前就被封了,之前地震坍塌過,連帶著地下倉庫也被堵了,上邊派我們清理倉庫,后來我和幾個同學閑來沒事偷偷跑進礦道里玩,發現了礦道盡頭是個封口,趁沒人的時候就用自制的工具打通了它,其實也沒想怎么樣,我們幾個就是貪玩,周末晚上偶爾就從那個封口偷偷溜到外面喝酒找樂子,天亮之前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宿舍,一直沒被發現過。”
唐琛的眉毛剛一上揚,西元馬上道:“我只是喝酒,別的什么都沒做。”
唐琛淡淡地白了他一眼:“我也沒想問,顧先生第一次什么德行,我記憶猶新。”唐琛用指頭點了點自己的頭,不無揶揄地笑道:“你從來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乖孩子。”
“還有件事或許唐先生不知道。”
“哦?說來聽聽。”
唐琛的頭發忽然也被揪住,同樣的向后一扯,西元的唇驟然而至,伴隨著一記狼吻還有一句極其下流的話,不堪入耳卻又聽得人臉熱心跳。
唐琛剛一掙蹦,西元就甩開他,打開車門跳下車,唐琛咧咧嘴,抬手狠狠捻了下唇上的濕漬:“媽的,世風日下!”
唐琛又戴上了那張樹皮似的面具,在暗色中看去更加的陰森詭異,西元的臉也蒙了同樣的一張面具,是唐琛特意為他準備的。
“你的眼睛很特別,又黑又亮,太東方了,讓人一眼就能記住,記住的不光是眼睛,還有眼神,都大帥這點倒是沒說錯,上次在別墅救清岫,我認為他對你應該有所懷疑,這次還是小心為妙。”
西元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唐琛的前半句就像上了弦的鐘表,滴答滴答在心里走個不停。
巨大的探燈幾分鐘就巡過一遍,照到哪里,哪里就亮堂堂一片,借著夜幕的掩護,兩人順著草徑來到了一座山包下,這里離碉樓不遠,卻相當的偏僻,西元熟門熟路,沒多久便來到一個坍塌的山洞外,洞口被一片亂石荒草完全遮住,仔細看的話,隱約可見曾經人工開鑿過的痕跡。
西元撥開雜草:“就是這里了,但愿通往基地的封口還能進去。”
兩人頭上都綁著小探燈,唐琛往洞內看了看,率先走了進去,西元呼了口氣,那些陳年過往并沒有因為時事變遷而變得云淡風輕,反而在心里漸變成石愈發的沉重。
礦道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