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房間很多,西元這個時候倒真希望不管是清岫還是都大帥能出點聲,奇怪,清岫自從進了別墅后便一點動靜都沒了。唐琛離去沒多久,都大帥是不是已經等不及對清岫下手了?西元的手心里開始冒出汗來,沿著走廊貓腰行進,所有的房門都關著,整棟別墅靜寂無聲。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西元急忙閃到一尊古希臘雕像后,探頭向外望去,一個人從餐廳方向走來,穿著睡衣,手里托著餐盤,紅酒配烤雞,一派輕松,是那個秘書安格斯。
安格斯嗅了嗅烤雞的香氣,臉上浮上微笑,上了二樓,靠近樓梯口的第一間就是他的臥室,扭開房門正準備開燈,突然背后一股力道將他死死地勒住,卡住喉嚨叫不出聲來,房門也迅速掩上,手里的餐盤差點打翻,被人穩穩地托住了,只聽耳邊是流利的西語,一個男人的聲音壓得極低:“不想死就別出聲。”
安格斯的喉管里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響。
黑暗中男人又問:“都大帥呢?”頸上的胳膊松了松勁,腰間卻多了把槍,安格斯慌亂地喘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喉嚨又被一只鐵鉗似的大手掐住,男人冷冷地逼問:“不說現在就弄死你。”
手指陡然一緊,安格斯翻著白眼急忙道:“下邊,別墅下邊。”
“說清楚點!”
“樓下的酒窖。”
西元猛擊一掌,安格斯頓時軟身倒地。
別墅里除了安格斯再也沒別人,看來都大帥很會避人耳目,從選花魁開始,人人都以為是唐琛在搞事情,都大帥只是被邀請來的客人,誰成想真正的始作俑者會是一個拿東方男孩子當玩意的西人,西元磨了磨牙,又狠狠地給了安格斯一腳,將他踹進床下。
通往別墅地窖的是一扇窄門,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螺旋梯,西元躡手躡腳地邁下臺階,樓梯的盡頭是片空地,有兩扇門,西元輕輕推開最近的一扇,里邊都是酒,這才是真正的酒窖,看向另一扇緊閉的門,不禁奇怪,樓上有那么多上好的房間,都大帥為什么偏要帶清岫到這陰森森的地下室來?
輕輕走到那扇門前,忽聽里邊傳來一聲咆哮,宛如獅吼,是都大帥,繼而是一陣倉皇的腳步聲,西元的手一推,門是鎖的,緊接著里邊傳來清岫尖銳的叫聲,西元想都沒想,發狠一腳,踹開木門沖進去,萬分火急中依然被里邊的情形震了一下。
這哪里是什么酒窖,分明就是一間刑房,墻上掛滿了刑具,只有中間是張大床,都大帥赤著上?,肋下都是血,同他魁梧的身形想比,瘦弱的清岫就像一只在猛獸爪下掙扎的小雞,此時正要往外跑,卻被都大帥死死地攥住了細腕。
“清岫趴下!”西元一聲大喝,清岫也沒看清來人是誰,依言往地上撲去,都大帥也吃驚地望著門口突現的蒙面人,黑洞洞的槍口令這個受過軍事訓練的政客本能地松開了清岫,向床后閃去,西元在扣動扳機的一剎那,槍口還是微微一偏,子彈從消聲器里只發出一聲悶響,打在都大帥頭邊懸掛的馬鞭上,鞭子頓時斷成兩截,唬得都大帥一時不敢現身,大喊著安格斯的名字。
清岫趁機爬起來就向門口跑,都大帥捂著肋下狠狠一拔,西元這才看清那是一把小小的匕首,清岫說過,鳳鸞死了,他要用剩下的半條命會會這個都大帥,原來是魚死網破以命換命。
“快走。”西元抓住清岫的手轉身向外跑,身后的都大帥似乎也清醒過來,來人只是虛張聲勢開了一槍,能打斷他身旁的馬鞭說明槍法很準,卻沒真想要他的命,于是舉著匕首搖搖晃晃地追過來,對準還在奔跑的清岫,向著后心飛出匕首。
西元一扭臉,來不及了,回身將清岫攬在自己的懷里,兩人摔倒在樓梯上,匕首破空扎進西元右邊的肩膀,緊繃的肌肉頓時鮮血直流。
顧不得疼痛,西元抬手又是一槍,都大帥閃到一排廢棄的書架后,方位很明確,從里邊一摸,手里頓時也多了把槍,西元急忙拉起摔倒的清岫繼續往外跑。
剛跑出酒窖,身后的都大帥已然開了槍,子彈嗖嗖地擦著西元的頭頂呼嘯而過,身旁的清岫突然腳下一軟,摔倒在地,西元連忙去扶他,只聽清岫的聲音里含著幾分痛苦:“恩人,我受傷了,你先走吧。”
四周陡然燈光大亮,都大帥的聲音從背后森然響起:“都別動,再跑就打死你們。”
砰的一聲槍響,打在別墅的大門上。
西元望著前邊還有幾米遠的大門,咬著唇,暫時停止了逃跑,再去看清岫,他中槍了,腿上都是血,像受傷的小鹿,整條腿不停地抖著,別說跑了,恐怕走都困難,就算再跑,西元也得背著他。
都大帥終于控制住了局面,捂著肋下的刀傷喘了幾口粗氣,舉槍對準西元:“把面罩拿掉,讓我看看你是誰。”
西元冷冷地望著他,沒有動,都大帥的槍口下移,瞄準了清岫,沖著西元森然一笑。
“等等。”西元緩緩地抬起沒有受傷的左臂,手指觸到面罩的一瞬間,眼前忽然就是一黑,就連走廊里的燈光都滅了,整棟別墅徹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