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爬過來,這次唐琛沒有躲開,西元大著膽子抱住了他,倉皇中生出悔意:“對不起,唐琛,對不起……”
唐琛模棱兩可地笑了下,聲音低啞恍惚:“西元,我好想吃一塊吉利糖啊。”
西元將他摟得更緊,懷中的唐琛還在輕微的發抖,西元吻著他布滿汗水的額頭,蒼白的臉,破裂的唇……不斷重復著:“好,給你,都給你,我讓你關,關在這里,關一輩子,隨你處置,唐琛,你說的對,我不僅是個笨蛋,更是個混蛋!”
唐琛又笑了,有氣無力地:“咱們的約定不能破,想出去就得猜到那批洋粟藏在哪了。”
“不,我不猜了,也不找了,不找了……”
“真的?”
“真的。”
“那好,我也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你仔細想想,什么情況下,一件東西永遠都不會被人找到?”
西元瞬間怔然,唐琛抓起鐵鏈,重新敲打起來:“一個一個都該扣光薪水,全他媽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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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影響觀感,建議二刷
第53章 少年自當扶搖上
一樣東西要怎樣才會永遠找不到?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它壓根不存在。
西元愕然,唐琛深入虎穴就是為了這批洋粟,能坐上鴻聯社的位置不光是靠強硬的手段,這批洋粟就像懸吊在驢嘴前的胡蘿卜,丁義那幫人才擁唐琛上了位,一旦得知肥羊只是一張空餅……難以想象,唐琛這位新上位的總把頭,會遭遇怎樣的一個困境。
“那批洋粟呢?”西元迫不及待地問。
唐琛垂眸道:“它早就在東南山被西人的轟炸機炸沒了,接貨那天,我按著原先計劃在海上與秦牧碰面,跟他說唐人街這邊出了點亂子,讓他先把洋粟運回東南山,等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他接貨的時間。”
“他當然不干,回去也沒法跟尹將軍交代。”
“是,但我先付了一大筆訂金,他拿到錢又不出貨,自然沒話說,奚落了我幾句就回去了,開著接貨的船我又返回了潮汐碼頭,我知道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我故意讓青龍堂的弟兄們將貨物卸在碼頭,分散在各個區域里,幾天里往返無數趟,裝貨卸貨,誰也不知道哪一批貨才是真正的洋粟,其實……”
西元接話道:“其實都是你的障眼法,箱子里要么裝著別的貨物,要么就是空箱子,只是沒有那批洋粟,唐先生,好手段。”
唐琛深深看了一眼西元:“你不是也借著在碼頭喝酒查過那幾天的運輸記錄嗎,雖然不信,但也沒有其他選擇。”
西元苦笑了一下:“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你當總把頭有些日子了,再不交出洋粟喂那群餓狼,恐怕也要被他們合伙撕碎了。”
唐琛沉吟半晌,語含譏冷道:“洋粟在他們眼里就是錢,不給他們洋粟,但我可以讓他們賺更多的錢。”
“你最近一直在忙什么?”西元想著這些天唐琛嘴傷未愈,卻依然打扮得光鮮早出晚歸的。
“我用買洋粟的錢籌建唐人街第一家賽馬場,要比藩市的那家還要大要好,藩市的幾個頭面人物基本已經談下來了,來年開春就動工。”
西元十分意外:“跑馬場?你在和西人搶生意,他們怎么肯?”
唐琛輕蔑地一笑:“沒什么肯不肯的,在金錢面前,沒有人是不動搖的,他們做官為了什么?藩市市長再過兩年就要退位讓賢了,不在下臺前再撈一筆,難道星光旗會賞他一塊勤政愛民的豐碑嗎!”
西元不作聲了,是啊,西人又如何,在金錢面前,人性是共通的。
“拿下他就等于拿下了西人市政廳多一半的人,我和他們已經不需要再談可不可以做蛋糕的問題,而是在談如何切分這塊蛋糕。”
“你打算怎么說服丁義、曲爺他們?”西元不無擔心地說,跟那些只認錢不認人的西人比起來,鴻聯社這些叔伯才更是肘腋之患,他們完全可以以此為借口,將唐琛趕下臺,甚至也會要了他的命。
唐琛笑了下,不以為然:“都說了,只要讓他們賺到錢,他們會越來越離不開我的,丁義,哼,我會提拔他當副社長,還會把跑馬場讓他來經營,他做事雖然兇狠,但是這么大一塊肥肉丟給他,他一個人也難咽,跟西人打交道,他不行,太固執太保守,而且更多的人會將視線轉移到他那里去,有我這個總社長為他鋪路,就像當年白老大一樣,做他的靠山,他又能賺錢又夠體面,只怕以后會燒香拜佛求我活得更長久一點呢,至于其他人……”
唐琛更是不屑:“鄭明遠死了,他那個狗慫兒子還不及他老子當年一半,能不能經營好御膳坊都是個棘手的問題,還得我來為他收拾玄武堂那些不服管教的人,唐人街的餐飲業,不能只局限在一家御膳坊,我要讓跟多的西人來唐人街來吃飯、玩樂、享受……藩市算什么,歐洲、美洲……
天下為公,什么叫天下?那塊牌子不能白白地立在唐人街門口,我要讓唐人街成為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