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女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塌著腰身,探出一張濃妝艷抹的臉,湊到唐琛面前,試探性地嗅來嗅去,唐琛笑著,取下唇上的雪茄,任憑她嗅,周邊盡是鼓噪的吶喊,貓女半瞇著眼,性感的紅唇微微張著,猛不丁地伸出粉舌,舔在唐琛的臉上,頓時一片濕漬,唐琛不躲不避,一口煙霧噴在貓女的臉上,貓女貪婪地吸著空氣里的雪茄余味,四周的喊叫聲更加失控了,尹將軍哈哈大笑:“真不愧是唐人街出來的小子,難怪白老大不敢把女兒嫁給他,真是個壞胚子。”
西元別過臉去,他一口酒也沒喝,推開身邊糾纏的女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片光怪陸離的瘋狂舞會。
雖然舞會很熱鬧,但是瞭望塔上依然有人放哨,寨子里也有人按部就班的巡邏,見到西元也不理會,都知道是將軍的客人,只是盼著趕緊交接班次,還能趕上舞會最后一波美酒與女人。
西元走到河邊,只有這里是安靜的,舞曲、尖叫、喊聲都已聽不真切,深深地吸了口氣,空氣里散發著熱帶叢林特有的潮悶與植物濃郁的氣味,卻遠勝于舞會上混雜著香煙烈酒、男人的汗味和女人香水的古怪味道。
河水平靜,泛著細碎的波光,不知來自哪里,也不知流向何方,正如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從外邊買來或者是搶來的,沒有來處,也沒有未來,只是活著。
身后一陣輕響,西元回頭看去,又淡淡地轉回來,寬大的芭蕉葉層層疊疊猶如天然屏風,擋住了視線,但西元依然聽出了他的腳步聲,此時此刻,他不想說話,也不想看見這個人。
可唐琛還是穿過樹叢,來到西元身邊,沿著草坡坐下來,同他一起靜靜地望著河水。
“唐先生的舞姿卓越,怎么不跳了?”西元的聲音很低,卻微微迸出幾粒火星,隱下去,將熄不熄。
唐琛眸光流轉,看向西元,聲音里透著抹玩世不恭:“看我跳舞的人走了,我自然也就沒什么興趣了。”
“你跳不跳關我什么事,那里烏煙瘴氣,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
“嗤,我有說是為你跳的嗎?”
西元被噎得臉上一紅,爬起來想走,又被唐琛一把拽下:“好了,收收你的脾氣,陪我坐坐,好歹我是你老板。”
西元重新坐下,離他遠些,唐琛拍拍身邊,示意他靠近點。
西元不情不愿地,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坐得更近了。
唐琛抬手指了下天空:“好亮,對不對?”
西元抬起頭,一輪明月,又大又圓,像是被人剪裁好了貼上去的,照得四下里亮堂堂的,卻也十分朦朧。
“你很久都沒有回家了吧,這次回去,我準你回家看看,三天。”
西元沒吱聲,唐琛以為他嫌少:“五天,不能再多了。”
“三天還是五天有什么分別,反正唐先生要做的事,有我沒我都一樣,也不需要我來過問。”
靜謐的夜晚只剩下蟲鳴蟬叫,還有唐琛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西元,我的手早就不干凈了,但你不同,你很聰明也很有膽識,但你終究跟我這樣的人不同,有些人的血太臟,我不想你沾上這樣的污穢。”
西元靜靜地凝望著唐琛,唐琛的話就像這天上的月,幽冷,卻也清透明亮,照得人無處可藏,西元小聲地說:“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干凈”。
唐琛投來一瞥,西元緊接著又道:“我想知道肥龍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手下那么多人,而你們就三個人。”
唐琛的睫毛又掩蓋住眼里的光,嘲弄地一笑,聲音冷淡:“當他脫光衣服時,不就是他自己了?”
西元的呼吸停住了,而唐琛的話還在繼續。
“你不知道肥龍是個男女通吃的色鬼嗎?漂亮男人甚至對他的誘惑力更大。”
“唐琛你……”
“我告訴他,如果就我們兩人獨處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西元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隱隱作痛,他想捂住唐琛的嘴,可又無法做到不去聽完每一個字。
唐琛還是那副不痛不癢的語氣:“都脫光了,彼此才是最安全的,肥龍只在門外留了兩個親信,我在進屋之前,渾身上下被搜了個干凈,只在舌下含了刀片,很薄很小,卻足以在他興奮不已的時候,切斷他的喉管,那兩個親信身手不錯,阿山受了點傷,不過,肥龍的人都認為老板不知去哪里風流快活了,等到他們發現他的尸體時,也不能證明是我干的,肥龍原本仇家就多,他們就算有所懷疑,可我們早就在幾百里以外了。”
唐琛忽然拍了拍肚子:“啊,有點餓了。”
西元悶悶地起身:“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又被唐琛拽回來:“這的東西不好吃,算了。”
西元把手探進兜里,摸出一樣東西,塞進唐琛的手里。
唐琛借著月光低頭一看,是塊吉利糖果,桃子味的。
剝開,放進嘴里,細細品著,唐琛笑意盈盈地問:“還有嗎?”
西元苦笑了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