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陸有時點(diǎn)頭進(jìn)了廚房。
浴室里的換洗衣物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帖了,陸有時的溫柔就和那睡衣柔軟的質(zhì)地一樣,無處不熨帖。
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侵入進(jìn)荊牧生活的所有縫隙里。
等他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熱騰騰的湯面正擺在了餐桌上。陸有時坐在餐桌旁目光盈盈地盯著他,“快來嘗一嘗,我覺得這是我發(fā)揮得最優(yōu)秀的一次了。”
看著他的樣子,荊牧不禁失笑。
“很好吃,面條軟硬適中,咸淡也正好。”荊牧吃完第一口之后說。
陸有時:“太好了!好吃我就放心了。”
他這模樣真是說不出的讓人覺得開心,荊牧覺得一整天奔波的疲憊都融進(jìn)了這碗湯面里煙消云散——雖然這面不僅自帶料包,還是連料理時間都明確標(biāo)了出來的小白速食套餐。
但有人努力為自己弄一口熱乎乎的吃食,僅僅是這個認(rèn)知就足以讓多巴胺加速分泌了。
“今天這一趟,怎么樣?”陸有時看荊牧吃的差不多了才問道。
荊牧搖了搖頭,“跑了一整天,實(shí)際上卻沒什么進(jìn)展。”
“如果追不回……”
“其實(shí)我也沒打算追回來,”荊牧說,“何況這些年吳宇波幫了我不少,時覓也是有他才能建起來的。”
他嘆了一口氣,“只是多少有些不忿,畢竟這么多年朋友……”他說完好像意識到了些什么,話音戛然而止猶豫了一會兒,才敢抬眸去看陸有時的反應(yīng)。
“我,”荊牧不知如何開口。
“都過去了,哥。”陸有時說,“當(dāng)年的事情我已經(jīng)釋懷了。”他站起來把碗收了,“我去把碗洗了,你去刷牙?這個時間也該睡了。”
“我來洗吧,”荊牧跟著他要進(jìn)廚房。
陸有時笑了下,“一個碗而已,這還爭什么。”
荊牧只好隨他去了。
他看著陸有時忙碌的模樣,感受著他近乎沒有底線的寬容,在沉溺的同時,不得不看見自己的內(nèi)心。
不得不看見自己的懦弱。
他曾經(jīng)低估了陸有時對自己的愛,因而至今都無法估量當(dāng)初帶給陸有時的傷害,心疼與愧疚相互交織,水漫了心里的城池。
陸有時可以做到不計(jì)前嫌,可他呢,他要怎樣才能彌補(bǔ)?
二樓已經(jīng)空置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陸有時基本在荊牧房里定居了。他收拾完廚房就熟門熟路地鉆進(jìn)房間,把荊牧整個人撈在懷里。
“哥,晚安。”
“晚安。”荊牧回道。
那天是冬至,關(guān)于這一天到底該吃點(diǎn)什么應(yīng)季的食物,天南海北能吵出一頓滿漢全席來。不過荊牧他們就十分簡單了,因?yàn)殛懹袝r和陳橙都喜歡餃子,所以不管別人有什么講究,他們都自顧自地包起餃子來了。
“哎呀,吃飽了吃飽了。”橙橙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心滿意足地瞇了瞇眼,“我哥手藝真是絕了,以后開個私房小廚也絕對沒問題。”
“你這話,沖你路哥哥也沒少說吧?”荊牧笑著說。
“嘿,”橙橙彎著眼說,“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對路哥哥說的都是他可以去米其林三星做大廚,不一樣。”
荊牧:“原來你還給我們規(guī)劃好方向了?”
“嗯,也不是不可以這么說。”陳橙沖他笑。
“行啊,私房小廚,一禮拜接個一兩桌客人,也挺愜意,”陸有時接著話茬,“哥,我給你打下手。”
荊牧:“我可開不起你工資啊陸總。”
陸有時這會兒正好在自覺地收拾碗筷,看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他端著盤子一臉賢惠地說:“沒事兒,我不要工資,給我一天三頓飯包吃包住就行了。”
“哈哈哈,”橙橙站起來,“兩位哥哥慢慢規(guī)劃,我吃太飽了先請告辭去溜溜食。”她說完去院子里散步了。
“哥,我覺得橙橙說的真的很不錯,以后等我們倆老了退休了,就去弄個私房小廚吧,也不用想著賺多少錢,圖個熱鬧就挺好的。”陸有時湊到荊牧耳邊說。
荊牧幫他把盤子端回廚房,一邊走一邊說:“你才幾歲就想著退休以后的事兒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哥,人生很快的。十年二十年一晃眼就過去了,趁著年輕我們也得好好打算打算將來的事情。”
“是啊。”荊牧的尾音拉得很長,他倚著廚房的的柜子,看陸有時打起泡沫刷碗,“我們可以慢慢打算。”
陸有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荊牧,“哥,你的意思是?”
“咳。”荊牧下意識地咳了一下,“那什么,你慢慢洗,我出去看一下橙橙。”
“哥,你別走啊,還沒說清楚呢。”
陸有時現(xiàn)在滿手泡沫也不能就直接伸手抓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哥溜了。
——我們可以慢慢打算。
兩個人一起規(guī)劃余生,將對方納入自己的將來。
他哥的意思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