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時回道:“是啊。”
那現(xiàn)在讓我來溫暖你好不好?
第96章 溫暖
那現(xiàn)在讓我來溫暖你好不好?陸有時在心中如此說道。
他雙手上移,扣在了荊牧的雙肩上,人微微拉開距離,然后掰著荊牧的肩膀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
他在那雙淺若琥珀的眼睛里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漣漪,一圈一圈讓自己深陷其中。陸有時望著荊牧,緩緩湊近,最初交纏的是兩人近在咫尺的鼻息。
一個吻開始地無聲無息,陸有時的雙手緩緩下移,最后停留在了荊牧瘦削的肩胛上,將人徹底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雙唇卷裹著陸有時所有的溫柔繾綣,恨不得能通過這親密的擁吻,將這些情感一股腦兒地都灌進荊牧的身體里。濕熱的交觸里是細細密密的纏綿,陸有時不知不覺地傾身向前,荊牧被他壓在了微涼的玻璃上,仰首間月光一覽無遺。
荊牧在糾纏不休中感受到了某些近乎窒息的熱烈,他像是被燙到了,睫羽輕顫之后睜開了雙眼,月光落在他的眼里,仿佛在虹膜之外燃起了一圈銀色的火焰,那其中的溫度只有他本人知道。
陸有時終于放開了他,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撫摸著他濕濡紅潤的唇,然后又不依不撓地去咬他的耳垂,熱氣呵在荊牧的耳根上,蒸騰在兩人聊勝于無的縫隙間。
溫度在兩人之間急劇攀升,某些不可言說的反應也接踵而至。
荊牧推不開陸有時,只能無助喘息,最后舌尖卷著稀碎的聲音輕輕輕道:“回,回房間……”
“唔——”荊牧被陸有時驟然抱了起來,他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本能地掩住了自己的唇。
陸有時說:“去我房間。”他打橫抱著荊牧,竟是輕而易舉的,懷里的人比他想象得還要輕。
……【注】
良久之后,呼吸平緩了的荊牧從糾纏中脫身,他掙動著翻過身,背對著陸有時。
一室蕩漾的空氣隨著他的動作,塵埃盡落。溫度亦隨著兩個人的分開,直線滑落。
陸有時看著荊牧的脊背,覺得他肩背上的皮肉有些單薄得過了頭,肩胛支楞著,仿佛要沖破皮囊一般,可他們都是凡人,那處生不出翅膀。
“哥。”陸有時輕喚著,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了那脊背中深深的凹陷里,想要把屬于兩個人的溫度留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荊牧緩緩閉上雙眼,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不似平日溫潤,“陸有時,我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你——我可能不會真的愛你。”
如同激烈求證之后,對結果無情的宣告。
“我知道。”陸有時的聲音有些嗡嗡的,他說話時每一聲氣息都噴灑在荊牧的脊背上,仿佛要順著后心直達靈魂。
“陸有時,我在利用你。”
“我不介意。”他繼續(xù)回答。
“十年前我就在利用你,”身前的人聲音微涼,“利用你喜歡我,利用你相信我……我只是想透過你看看那些不屬于我的,活力向上的世界。”
“陸有時,我這是在寄生你,你明白嗎?”
陸有時扣住了荊牧的肩窩,他說:“都是你給的,你要就全部拿去,我全部都給你。”
“陸有時,”荊牧叫他名字的聲音輕了許多,他感受到身前的人似乎無意識地蜷縮了起來,“你可以抽身的。”
“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離開的。”
深陷泥潭的,一個人就夠了。
陸有時終于忍無可忍地緊緊抱住了他,“不要想趕我走,我不會走的!”他盡量用輕松俏皮的語氣說,“再說了,吃干抹凈就想走,哪里有這么便宜的買賣。”
荊牧知道自己在沉淪。
“我會把你也拉下來的。”他說。
“沒有什么比離開你更讓我痛苦的了。”陸有時撫摸他的發(fā)頂,“哥,你嚇不到我。”
荊牧握緊了雙拳,他知道自己是沼澤里的人,浮木不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攀上什么,只會讓那些同他一起下沉。
“你會恨我的。”
陸有時卻回答:“已經(jīng)不恨了。”
已經(jīng)不恨了。最強烈的愛憎都已經(jīng)過去,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
陸有時將荊牧冰涼的指尖全部收進了自己的掌心,“我被你救了兩次,也被你傷了一次。還欠著你一次呢,我用一輩子來還。”
“用你的一輩子抵給我就行了。”
荊牧沉默了,他貪戀陸有時在身邊的日子,貪戀他的懷抱,他的聲音甚至是他的氣味。陸有時對他而言是珍寶,是博物館里層層保護之下的水晶杯。
是只能放在雙層鋼化玻璃里去觀摩的易碎品,是不可以拿到手上的東西。
他年少時禁不住誘惑,打開了玻璃匣子,拿出來了一次。
那一次,兩個人具是傷筋動骨痛苦不堪。
這一次——他幾乎看見了粉身碎骨不死不休的末路。那是自私之人,不愿放手的陪葬。
大概是因為肉體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