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職業乙方,這還挺難得。更難得是的這段時間開始,他居然每周都有兩三天能回家吃午飯了。時間稍微充裕的時候,他甚至會親自下廚,孫路寧直抱怨自己連保姆工資都快拿不到手了。
“你那個‘我們面目全非的少年時代’不是已經完美收官了嗎,怎么還在哭窮,錢還沒打你賬上?”荊牧一邊洗碗,一邊和孫路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孫路寧倚在門框上,“那倒也不是。”
“不過錢這種東西嘛,有多少也不嫌多是不是。”
荊牧笑了笑,“大實話。”
“怎么感覺你最近狀態不太好?”
荊牧洗碗的手頓了頓,他抬頭看著孫路寧奇怪道:“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孫路寧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通,這段時間精神氣還挺足的,人也稍微多了些肉,至少臉頰不是凹下去的了,乍一看甚至有點紅光滿面的意思。
就跟個那外頭的草草木木似的,熬過了戚戚凜冬,春日里的太陽一曬,便又生出了新枝。
可人非草木。
孫路寧總覺得荊牧這點精神氣有種形于外的感覺。像是個雙層玻璃的保溫杯,只是那里頭的水在一整個漫長冬季里已經涼透了,即使春夏漸至,外頭那層玻璃都溫熱了,被真空隔開的那些水,一時半會兒也是不會暖起來的。
“呼,”孫路寧嘆了口氣,“男人的直覺。”
荊牧無語地看著他,“你省省吧孫大哥,我最近其實真挺好的。”
“恒源那邊的錢年前到賬了,各個銀行里欠的帳也陸陸續續可以補上。新項目一直挺順利的,而且還很有挑戰性,讓人每天都覺得熱血沸騰,我很久都沒有這么好的狀態了。”
“而且,這段時間橙橙的狀態也越來越好了,上次去復查,袁醫生都說她恢復得比想象的還要好。”他舒了口氣,“我真的,很久沒這么輕松過了。”
“那最好了,”孫路寧說,“說起來,清明節馬上就到了,你回去掃墓嗎?”
荊牧想了想,“今年不去了。你呢?你去看遙哥嗎?”
“你得叫遙叔叔,小牧牧怎么可以隨便亂了輩分呢?”
“去你的,邊兒去。”荊牧瞪了他一眼。
孫路寧不再嬉笑,他說:“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去看看,不然總是沒人去看他們,他們也會難過的。”
“那就幫我多帶兩束花吧。”荊牧擺好了最后一只碗。
“嗯,沒問題。”
那天是暮春里很普通的一天,時覓的大家照例在吃完午餐之后,窩在休息區里聊八卦。
“臥槽,這不是那個aanda趙嗎?”王楚恬刷著手機驚道。
張寅一挑眉,問她:“aanda趙?那誰啊?”
“那個‘春天’那位首席設計師啊,咱甲方爸爸的未婚妻。”月帥回道,一邊說一邊擠到了王楚恬身邊看她的手機。
“哦噢。”張寅點點頭,“怎么了?又不是大明星,難道還能上熱搜?”
“不是,我后來不是加了他們工作室員工的微信嘛,你看她朋友圈發的這個。”王楚恬把手機屏幕舉到了張寅面前。
“挖槽,這么閃的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傳說中的鴿子蛋,有錢人的快樂我真的是想象不到。”張寅覺得自己快被閃瞎狗眼了。
那是一張工作室聚餐的合照。
王楚恬第點著屏幕說:“注意看她戴在哪根手指上,是右手無名指啊無名指!什么時候會把鉆戒戴無名指,那肯定是結婚了以后啊。”
月帥西子捧心地說:“太浪漫了,這么大的鴿子蛋,滿滿的一定都是愛情。”
“不過話說回來,”月帥眨了眨開心果一般的眼睛說,“他們還真挺低調的哈,不是說這些有錢人都喜歡搞什么世紀婚禮嗎?”
“對哦。”王楚恬敲了敲茶幾,“一點兒風聲都沒透出來,這就已經結完婚了?”
張寅:“財不外露啊,人那么有錢何必高調。”
“這么大的鉆戒都帶上了,還財不外露?”王楚恬挑眉,“不過,說不定在人眼里這么個鉆戒其實也算不上什么炫富?只是日常也不一定。”
他們把八卦聊得熱火朝天,荊牧一個人窩在沙發的角落里捧著茶杯閉目養神。只是他的左手卻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右手的無名指,然而那里什么也沒有,坦然一片。
那下意識的輕觸大概不過一瞬而已。
連同著某種壓抑在內心的感情,一同轉瞬即逝。
那邊傳來王楚恬的一聲感嘆:“這戒指設計得真不錯。”
……
“我這戒指怎么樣?”
“好看,好看,”陸有時的語氣已經連演都演不出贊美了,“我說趙大小姐,你都問了我快百十來遍了。算在下求求你了,一邊兒自個兒美去行不行?”
“哼,你個不解風情的單身狗。”趙蔓十分鄙視地瞪了陸有時一眼,“這可是我們家小西西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