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王哲哭得更兇了，“我的陸哥啊，我可憐的陸哥啊，我以后要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難過啊。”

陸有時簡直無語了，“你哭什么呢，我好像沒得什么絕癥吧，你陸哥我堅(jiān)挺著呢。”

“陸哥啊，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我也見不著你了啊。”王哲還跟個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身上。

“你陸哥是牛還是羊啊，得風(fēng)吹草低你才能看見，趕緊起開，當(dāng)心我揍你啦。”

荊牧看著王哲那張哭得黑紅黑紅的臉，覺得搞笑，不過陸有時被纏得實(shí)在不好看，他也不能太幸災(zāi)樂禍。于是拉平了嘴角問孫路寧：“路子，王哲他怎么了？”

孫路寧只是淡淡地看著王哲發(fā)酒瘋：“他馬上要出國了，心情不太好，讓他鬧吧，實(shí)在受不了就讓陸哥打他一頓，估計(jì)他也能消停點(diǎn)。”

“出國？去旅游嗎。”

“……”孫路寧搖搖頭，“他們家要移民了。”

這下不止荊牧，連陸有時都睜大了眼睛，“移民？這時候移民嗎不是才剛剛考上大學(xué)。”陸有時一邊扒拉開王哲的腦袋一邊問。

耍酒瘋的王二哲好像聽懂了他說的話，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都是我太沒用了嗚嗚嗚。”

孫路寧解釋說：“他沒考上，王叔叔覺得他就算復(fù)讀十年都沒可能克服高考大關(guān)，還不如早點(diǎn)去國外。”

荊牧點(diǎn)點(diǎn)頭。

“我不想去什么勞什子美利堅(jiān)合眾國，我不想去天天吃漢堡喝可樂，我不想啊啊啊啊。”

陸有時終于把王二哲給扒拉開了，把他給扔到了孫路寧那邊，“你不是挺喜歡肯德基麥當(dāng)勞的嗎，去了天天有的吃，你到還不開心了。”

王哲委屈地癟癟嘴，縮到許峰高大的陰影里嚶嚶嚶，許大哥沒理他。

陸有時看了看孫路寧，發(fā)現(xiàn)他居然默不作聲地在喝白的，一瓶二鍋頭已經(jīng)下去了一半，看不出來這人酒量還挺好的，一點(diǎn)兒也沒上頭。

“我去下廁所。”就在這個時候，孫路寧忽然離了席。

荊牧看了看他的背影對陸有時說：“我怎么覺得路子也好像有點(diǎn)不大對勁？”

陸有時腦子里的弦兒一崩，他哥這時候怎么就這么敏銳了，“發(fā)小要移民了，心情不好也很正常。”

“是嗎。”

“王二哲！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娘娘腔嗎你縮那兒嚶嚶嚶的，煩死你了。”郝陳佳像是終于受不了王哲的公鴨嗓了，拍著桌子沖他吼。

“——嗝兒。”王哲被嚇得打了個哭嗝，憋住了氣。

“你不就是出個國嗎，難道你以后都不能回來了？一張飛機(jī)票的事兒至于在這兒嚎半天，孟姜女都沒你眼淚多的。”

王二哲終于委屈地受不住了，他居然朝郝陳佳頂了回去：“你根本不懂我有多難過，你還吼我，你還吼我，你都不安慰我嗚嗚嗚。”

這回郝陳佳都愣了，“額，不是，那什么，我確實(shí)不懂啊。我，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你別哭了，別哭了好不。”

王二哲腳一跺跑了，許峰慢悠悠地看了一眼郝陳佳，緩緩說道：“你不去追嗎？”

郝陳佳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追出去了。

第69章 告白

王二哲蹲在小花壇里，哭得簡直悲痛欲絕。郝陳佳心說，自己剛才那幾句也不算什么重話吧。她走過去推了推王二哲的肩膀，“你別哭了。”

王哲抬眼看了看她，一雙眼睛都哭成紅燈籠了。

“我剛剛沒打算吼你，是我不對行不行，”沉哥難得軟了聲音，“實(shí)在不行，以后我跟路子買機(jī)票去找你玩兒行不？”

“……”

“你還是不懂我嗚嗚。”王哲人高馬大一小伙子縮在這兒哭，實(shí)在稱不上什么風(fēng)景。

不過郝陳佳卻挺有耐心的，“誒呀，真的，你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里都煩了。你就直說吧，我們到底哪兒不懂你了，說出來咱一起解決。”

“誰說是‘你們’不懂我了，全班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嗚就你不知道嗚嗚嗚。”

郝陳佳一臉懵逼，“兄弟，能給個明示不？”

“誰是你兄弟，你全家都是兄弟，我才不是你兄弟呢，我以后再也不要叫你沉哥了。”

“額……”郝陳佳遲疑了三秒，“那姐妹？……哲妹妹？”

王二哲不哭了，也不鬧了，更不撒酒瘋了，他默默抬起頭看著郝陳佳，在這傻人歡樂多的十八年人生里，王二哲同志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絕望。

他喃喃道：“全班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啊，全班人都知道。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跟我做姐妹。”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嗚嗚——”

郝陳佳徹底呆了。

后面是來湊熱鬧的十一班同學(xué)們，許峰許大哥帶頭鼓起了掌，大家也全部鼓起了掌，“噢噢噢噢！王二哲你可終于說出口了，我們都替你急啊。”

荊牧在人群中看到，孫路寧站在花壇的另一側(cè)，也默默地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