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是傳銷還是賭博,等警察來了以后,他被學校開除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
過了一會兒荊牧才繼續(xù)說:“既然他一個學生敢混跡這種地方,那么到時候被開除也只能說是活該。”
“你脾氣太好了,但是對待這種人仁慈就是在傷害自己。”荊牧在陸有時面前通常都是一幅溫和的模樣,鮮少會像此時這般嚴肅而冷酷,“他上一次是在沙坑里埋東西暗算你,沒有付出一點兒代價,下一次就指不定會光明正大地拿刀捅你了。”
“忍讓通常不會換來什么好的結果。”
陸有時知道了,他哥之所以這么反常地去管這些事,是為了他。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回到酒店兩人各自去洗了澡,陸有時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哥倚在床上沙沙地在紙上畫著什么。
“怎么一直盯著我?”荊牧停下筆抬眸問道。
陸有時心里一驚,佯裝淡定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沖荊牧搖了搖頭。
“覺得我做的不對嗎?讓自己的同班同學進局子,甚至很大可能會被開除,是不是覺得我有些過分。”
“不是。”
陸有時嘆了口氣:“其實我沒怎么把林濤那瘋牛放在眼里,也就隨他怎么蹦噠了。只是沒想到原來那件事情以后,你到現(xiàn)在還在擔心我。”
荊牧笑了笑,“你是我的家人,當然會擔心你。”
“哥,我……”
“嗯?”
“沒什么,明天還要趕早車,早點睡吧。”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他們就去了醫(yī)院拿荊牧的行李,小橙子還在睡覺,荊牧囑咐了護工阿姨幾句才走。
就像荊牧經(jīng)歷的每一個周一一樣,兩個人堪堪趕在了第二節(jié) 課上課鈴響的時候跑進了教室,陸有時幫他哥拎著書包微喘著氣問道:“哥,你每回都得這樣拼命跑過來嗎?”
“今天的公交不準時,往常踩點走過來正好。”荊牧看到這節(jié)課的老師已經(jīng)走過來了,把陸有時往教室里推了推,“快回位置上,要上課了。”
陸有時坐下以后,原本還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王哲跟被按了開關似的坐了起來,“陸哥,你可算回來了。”
伍清一走進來就聽見了王哲的聲音,她眉峰一挑:“王哲,精神不錯啊。”
王二哲一個激靈喊道:“老師好!”
“嗯,挺好。臉上都睡出川字了,就這么站著醒醒神吧。”
郝陳佳回頭看了他一眼,果然在他臉上看見了三道睡痕,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王哲立馬紅了臉,一張臉黑紅黑紅的好不熱鬧。
伍清敲了敲黑板,示意這幫小崽子安靜。
結果課上了一半,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教務主任兼美術老師兼高二十一班的副班主任,韓晤韓老師出現(xiàn)了,還把荊牧叫了出去。
班里人倒是不覺得奇怪,畢竟好學生一向受老師偏愛,被老師叫出去肯定也不是因為什么壞事兒。只有陸有時皺起了眉,他直覺是因為昨天晚上那件事。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
“荊牧,昨天是你報的警?”韓晤把荊牧帶到了教學樓的拐角處,確保四下無人才開口問道。
“嗯。”
“林濤他……那不是被傳銷騙了,具體因為什么學校現(xiàn)在還不能公布,”老韓想了一下措辭,“也不是因為不能說,不過涉及到學生的個人隱私,學校有保密義務。所以昨天你報警的事情也暫時不要對別人說。”
“等事情解決了,學校會統(tǒng)一出通知的。”
荊牧點點頭:“我明白的。”
“行,老師相信你,回去上課吧。”
荊牧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么了?”
他有些遲疑地問道:“林濤,他沒事吧。”
老韓嘆了口氣:“你們班主任在那邊盯著,應該不會有大事,你也不用太擔心。回去上課吧,這些事老師會解決的。”
荊牧沒再說什么,安靜地回了教室。
林濤大概率已經(jīng)進局子里了,不知道那家伙有沒有滿十八歲……不過不管怎么樣,以后應該都不會在學校里見到這人了,如此,皆大歡喜。
午休的時候,陸有時急急忙忙地跑上了天臺,“哥,之前老韓找你沒事吧。”
“沒事。”
“他找你是因為林濤?早知道昨天在警察那邊就應該登記我的信息……”
“登你的干什么?”荊牧笑著打斷他,“要是你被叫去了,怕就真的得被叫家長了。你是想讓你外婆來還是想讓陸叔叔親自來?”
“嗯?”
“老韓只是讓我先不要外傳這件事,然后也不要太擔心同班同學,好好學習就行。”
陸有時:“什么?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因為舉報同學要被學校找麻煩了。”
“我什么時候舉報同學了,只不過是想把身陷傳銷窩點的同班同學解救出來,并且使用了正確的途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