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亞鸞掐了把徐眠安,給他一個眼神,他才道:“啊,不說這些了,我們先下去坐吧。”
“不要!”
還沒等徐幸止他們說什么,棟棟就率先高喊一聲,“我不要下去,我也要彈琴。”
“棟棟,別胡鬧。”
陳獻誠出聲制止。
“不要不要,我就要彈琴,我就要彈琴啊啊啊啊——”
棟棟一邊哭鬧,一邊拍打著琴鍵,錚錚的聲音讓人心煩。
徐幸止并未阻止,反倒是對陶亞鸞他們說:“不如讓天天帶著他玩一會兒,小孩子都調皮。”
陶亞鸞瞪著那個熊孩子,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扔出去。
可顯然徐幸止還有事情要說,陶亞鸞嘴角抽搐了下,點點頭。
徐幸止就對徐逢天道:“天天,帶著弟弟玩會兒。”
徐逢天倒是很乖,他點點頭,“好。”
就只留下徐逢天和棟棟在樓上,徐幸止他們幾個都在樓下落坐。
樓下已經被傭人收拾得差不多。
坐在沙發上,徐幸止倚著靠背,長腿交疊,姿態閑散。
他慢悠悠地開口,“今天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一直拖延的那個項目,在下個月月底就要開工了,我看大哥平時不少操心,所以今天專門過來告訴你一聲,到時候準備舉行個開工宴,大哥大嫂若是有空,要記得賞臉過來參加啊。”
一字字吐露得很緩慢,卻仍舊掩飾不住他言語中的張狂。
徐眠安一口銀牙都咬碎了。
最后道:“當然,如果有時間我們會去的。”
徐幸止朝他微微頷首,唇邊還帶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笑,今天不知為何,還跟他們嘮起家常,“前幾天我們去了趟朝安寺,順道祭奠了下父親。”
抬頭看向徐眠安,“還有幾個月就是父親的忌日,大哥若是有時間,可以回趟老宅。”
這些年徐眠安一直記恨父親將賀青蓮娶進門,記恨他臨死還要把家中的財產繼承權分給徐幸止一半。
所以,徐眠安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去看祭拜過他。
往常徐幸止才沒有那個閑功夫管他這些,今天假惺惺讓他回去,指不定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徐眠安擺著架子,不屑地輕哼一聲,“有你們母子兩個記掛著父親,我去也只能惹他在那頭也不痛快,他可不想看見我。”
“怎么會!”徐幸止故作驚訝,“父親恐怕日思夜想,想要去夢里找你呢。”
“你……”
“哇——”
“哇——”
徐眠安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樓上二樓就傳來棟棟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大。
陳獻誠看了眼徐幸止,無奈地搖了下頭,趕緊上樓去。
徐幸止他們也跟著上去。
還沒走到鋼琴房,就聽到錚錚的鋼琴聲,不像是彈奏出來,像是什么重物在砸。
推門進去時,就看到棟棟手里還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搜羅來的銅槍,雖然是假的,但重量是實打實的。
也不知道怎么惹他不開心了,拿著銅槍狠狠砸向鋼琴,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琴鍵都被他弄裂了好幾個。
徐逢天在一旁想阻攔,但是他拿著那個銅槍胡亂揮舞,讓徐逢天根本靠近不得。
他嘴里還哭喊著,“我就要這樣彈,就要這樣彈!啊啊啊啊——”
還從來沒看到過自家兒子這副模樣過,陳獻誠也被他這個樣子驚呆了一瞬。
看到徐幸止他們也過來,他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把兒子攔下,但是一個小孩兒的破壞力也不容小覷,短短十幾分鐘,一臺好好的鋼琴,就被他砸得不成樣子。
陳獻誠假裝呵斥,“棟棟,你在做什么!給哥哥道歉!”
棟棟眨眨眼,視線瞄了下徐幸止,隨即撒潑打滾地大哭起來,“啊啊啊啊哥哥欺負我,嗚嗚嗚嗚嗚——哥哥不讓我彈琴啊啊啊——”
“我沒有……”
徐逢天弱弱反駁,但是沒有人注意到他。
“起來!”
陳獻誠對棟棟說,剛想拽他,棟棟就直接躺在地上。
他把人抱起來,滿臉歉意地對徐眠安道:“真是抱歉,我沒看好孩子,沒想到這么頑皮,棟棟今天弄壞的東西我來賠。”
說得輕巧,這架鋼琴還是陶亞鸞當時專門從德國定制的,現在幾乎已經斷貨了,現在就連維修都很難。
可不是多少錢就能平的。
再說了,他們也不缺這個錢。
陶亞鸞臉色很難看,連最基本的體面都快維持不住了,聲音有點冷,瞪了他懷里的棟棟一眼,才道:“不用了,到時候我找師傅來修一下就好,只是小孩子太鬧騰不是好事,還是多加管教的比較好。”
陳獻誠也虛心應下,“嫂嫂說得對,我定會好好管教他。”
只有徐幸止在一旁免費看了出好戲。
適時開口,“時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