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御史以永昌公主中毒為由,彈劾圓圓,其實,公主的確是中毒了。”姜氏放下茶盞,輕聲道。
蘇衡一驚,眉頭緊鎖,“什么?永昌公主真的中毒了?那……”
“幕后真兇,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姜氏語氣幽幽,透著幾分凝重。
蘇衡不解,“但這和蕓兒有什么關系?”
姜氏嘆了口氣,“陛下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但幕后之人隱藏極深,線索指向宮外,便都斷了。”
“上巳節那日,我特意問過圓圓,當日她并未派宮女去找蕓兒。”姜氏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事后,圓圓也去查了,但并沒有找到那個宮女。”姜氏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當日錦玉的確是借著蕓兒,引來了陛下的注意,在陛下面前過了眼。”
“而當時錦玉是懷王妃讓蕓兒帶著四處轉轉的。眼下看來,懷王妃此番心思,昭然若揭,分明是想將錦玉送到陛下跟前。”姜氏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懷王妃之前深居簡出,寂寂于人前,圓圓說永昌公主中毒時,陛下的暗衛也曾查過她,但并未查到她與公主中毒一事有牽連。”
姜氏接著道,“因此,圓圓之前也并未懷疑過她,但如今她一番動作,加上那個消失不見的宮女,圓圓心中也難免生疑。”
“畢竟,懷王妃是前太子妃,在宮中多年,就算現在出宮了,肯定還是在宮中有些人手勢力的。”姜氏分析道。
“圓圓便同陛下提了,陛下如今派了暗衛,日夜監視懷王府。蕓兒出門見錦玉時也會有暗衛跟著,以防萬一。”
聞言,蘇衡恍然,心中了然。
但一想到小妹要獨自去見那錦玉,心中仍是不放心。
“娘親,兒子還是不放心,還是我跟著蕓兒一起去吧。”蘇衡起身,拱手道。
姜氏見他如此擔心,也不阻攔,只叮囑道:“你去也好,小心些,護著你妹妹。”
“兒子省得。”蘇衡說罷,便快步向外走去。
蘇府門外,一輛馬車靜靜停著。
蘇蕓帶著丫鬟正準備上馬車,忽聞身后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蕓兒,等等我。”兄長的聲音由遠及近。
她回頭,見是兄長大步而來,有些疑惑:“哥哥,怎么來了?”
蘇衡走到馬車前,理了理衣袖,淡淡道:“我陪你一起去。”
蘇蕓有些疑惑,秀眉微蹙:“哥哥,我剛不是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嗎?”
蘇衡沒有回答,只催促道:“走吧,莫要誤了時辰。”
蘇蕓心中雖有疑惑,但見兄長堅持,便也不再追問,扶著丫鬟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蘇府,朝著珍寶閣的方向而去。
蘇蕓這才想起方才兄長那般堅持的神情,心中越發覺得奇怪。
“哥哥,你老實告訴我,你莫不是看上錦玉姐姐了?”蘇蕓突然轉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蘇衡。
蘇衡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哭笑不得:“你這丫頭,又在胡說些什么?”
“我哪里胡說了?”蘇蕓鼓著腮幫子,氣呼呼道,“你若是沒有旁的心思,為何這般非要跟著我一道去?”
“你可是已經定親的人了,五月份就要成親了,你這樣怎么對得起汪家姐姐!”
蘇蕓越說越生氣,馬車里,她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怒視著蘇衡。
蘇衡懶得同這個笨丫頭解釋。
他就不明白了,都是同一個爹娘生的,他和圓圓不說聰慧無比,但至少也不笨,怎么到了蕓兒這,就這么缺心眼,還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瞎聰明。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放心,我對那個錦玉絕無半點非分之想,我來只是不放心你。”
蘇蕓顯然不信,繼續怒視著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惡不赦的負心漢一般。
蘇衡看著蘇蕓那副氣鼓鼓的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伸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小腦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蘇蕓吃痛,捂著額頭,委屈巴巴地瞪著蘇衡。
蘇衡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更加無奈,這丫頭,真是要吃點教訓,長點心眼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喝喝,就是不長腦子。
他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道:“都說了我是不放心你,陪你一起去,你偏不信!小腦袋瓜,就知道亂想!”
蘇蕓捂著額頭,敢怒不敢言,心里卻暗暗下定決心,等回府了,一定要去爹爹娘親那里好好告大哥一狀。
花心!
見異思遷!
用姐姐的話說,就是渣男!大豬蹄子!
蘇蕓心中憤憤不平,卻也不再說什么,乖乖地坐在馬車里,一言不發。
蘇衡無奈,只能閉目養神,不再理會這個氣呼呼的小丫頭。
罷了,隨這笨丫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