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鈴響了。
黎爽在電話這頭聽得明明白白。
于是,她故意“哎呦”一聲,說道:“要死了!你快別跟我說話了,我剛月報寫到哪兒來著?下一句話全忘了!算了算了,不和你聊了!你自己關好門窗,記得反鎖。掛了哈!”
收了線,黎爽和佳寶相視詭秘一笑。
佳寶道:“看來,這應晴,真要當我二嬸咯。以后你和她就差著輩兒了哈……”
“滾。好好開車。”
……
“誰啊。”
應晴拉開門,然后就跟石化了一樣。
“何、何……何總?”
她磕巴得上門牙一直咬舌頭。
何人可怎么會突然來這兒?
“佳寶給我的地址。”
他仿佛會讀心術。
何人可撐開應晴扶著的門,大喇喇地走進去,環(huán)顧了一下客廳。
“怎么了?我倆在戀愛。我不能來‘女朋友’住的地方看看嗎?”
說著,他順手將一只精心打包的紙盒放在客廳桌上,道:“登門禮。法蘭瓷。”
應晴完全沒反應過來!
她低頭一看,自己還穿著“火影忍者”的長t睡衣,碧綠碧綠的小青蛙拖鞋,這下糗大了!
“黎爽呢?”
何人可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下,順帶著翹起他那標志性的二郎腿。
“她……她今天通宵加班。不回來。”
應晴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么招待何人可。
何人可聽說黎爽不回來,一絲暗爽閃過他的眼眸。
應晴回首的瞬間,他立刻又若無其事地用頎長的手指輕撫鼻梁,掩飾神態(tài)。
“何總,您喝點什么?”
應晴雖然對何人可的“突襲”毫無準備,但人來都來了,總得接待吧。
“有紅茶、綠茶,冰箱里還有可樂。”
“我還沒吃飯。”
何人可回頭望了一眼,餐桌上,用帳籠罩著的飯菜,故意說道。
應晴瞥了眼餐桌,是哦,上面還擱著她給黎爽留的晚飯。
本想著等她到家后,熱熱再給她吃,現(xiàn)在黎爽不回來,熱給何人可也行,免得浪費了。
“哦、哦。”
應晴立即動手,又轉進廚房重起爐灶,很快便給何人可熱好了四菜一湯。
何人可身板挺正,鼻梁高聳,他真是坐哪兒,哪兒就自帶貴氣。
明明是最家常不過的飯菜,和市面上重疊度極高的家居裝修,但因為何人可的到來,真的有種把剩菜剩飯吃出高端商務宴請的感覺。
相比之下,應晴親手做的那些飯菜就太寒酸了。
當然了,她也不敢跟何人可明說,咖喱牛肉和可樂雞翅,都是昨天晚上剩的。
何人可幽幽靜靜地吃飯,時不時用眼神掃一眼對面的應晴。
她就像是個伺候少爺吃飯的大丫鬟。
一頓飯,應晴別提覺得多煎熬了。
何人可咬一口雞翅,她就心驚肝兒顫一下!
也不知道黎爽買的這臺冰箱,年代久了,放在里面的剩菜串不串味兒。
“這菜都是你做的?”
吃得差不多了,何人可端著碗,隨口問。
“嗯吶。”
應晴點點頭,心想,不是我做的,難道天上會掉大餅嗎?
你以為人人都像您何總這么命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這雞翅有點不新鮮啊?口感怪怪的。”
果然,他開始挑剔。
在日常相處中,應晴是有點了解他這個龜毛性格的。
全家的盒飯都要應晴給他挑蔥花,說是有味兒。
此刻,她卻并不想慣著他。
拜托!大哥!你不請自來,就別挑三揀四了好么。
但嘴上,應晴客客氣氣,說的卻是:“啊,那可能是樓下賣雞翅的老板家冰柜壞了吧。串味兒了。”
應晴就是這樣,她體內(nèi)的討好型人格,禁錮著她,不能像何人可這樣直來直去,說一些大煞風景的話。
“吃完趕緊走,吃完趕緊走,吃完趕緊走。”
她只敢在心里,默默地不停祈禱。
何人可不僅吃得很慢很慢,而且,他似乎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應晴一會兒假裝取調(diào)料,一會兒又假裝收拾灶臺,反正就是把自己搞得賊忙碌,避免與何人可在餐桌前共處。
太曖昧了。
下了班,自然而然地過來吃她做的晚飯,應晴有種不妙的預感。
何人可在一點一點蠶食她的邊界。
倒是何人可,很享受這種氛圍感。
這兒柴米油鹽的煙火氣,他有種這就是尋常夫妻兩口子過日子的錯覺。
直到——
吃完飯,何人可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走進了應晴的房間。
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