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呀,真是吃咸魚蘸醬油——多此一舉!”
說著,應(yīng)晴趁勢往黎爽的席夢思床上一躺,咕噥著又閉上眼睛。
“等你上夠倆禮拜,渾身‘班兒味’的時候就會明白——這日薪300的工作,真不需要你拿出500的氣墊,500的隔離,400的高光,300的眼影和200的口紅。到時候啊,你會覺得用個超市9塊9的洗面奶,都是對敵人最大的尊重!”
“我不會的!”
黎爽不贊同應(yīng)晴的說法。
“我化妝是給自己看的,又不是給別人看的,我取悅的是我自己!再說了,這么些年,我都化習(xí)慣了!出門不化妝,我覺得像裸奔!”
“好好好。我不和你爭……”應(yīng)晴翻了個身,睡意漸濃。
黎爽這樣的,一看就是職場小萌新,還對上班這件事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黎爽又從衣柜里拿出幾件連衣裙開始比劃,嘴里還嘟嘟囔囔:“我是不會為了任何男人改變我自己的。同樣,這么個破班兒,還能影響我化妝打扮了??”
應(yīng)晴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勉強豎起一個大拇指。
她以為肯定完,就可以沒羞沒臊地繼續(xù)睡她的回籠覺了。
誰知,黎爽突然就跑過來,沒死活地將她重重搡醒!
“又干什么?我的大小姐。”
住了些日子,熟了,應(yīng)晴逐漸跟黎爽說話也越來越隨便起來。
“大小姐?不敢當?”黎爽把三條形態(tài)各異的裙子懟到應(yīng)晴面前,“快幫我選選!”
應(yīng)晴只得慢悠悠坐起身,誰讓她現(xiàn)在是大小姐的“丫蜜”呢(丫蜜,既是閨蜜,也是首席大丫鬟的意思)。
“無袖?v領(lǐng)?華倫天奴?”應(yīng)晴一屁股就挺直了,“我哩個登兒!姐,你鬧呢。”
“我怎么了?”
黎爽眨巴著臉上的一對假睫毛呢。
“沒什么。我就覺得北熊有點配不上你。”
上班的路,不通往維密。
應(yīng)晴實在再懶得解釋了,隨手指了指那條無袖的黑色西裝裙。
“就這吧!”
她估計,黎爽如果再不去商場買點職業(yè)裝,這條半工裝裙早晚被她穿爛。
“好嘞!那我走了!早餐你自己隨便吃點。”
黎爽收拾好,就背起她的小香香出門了。
門合上的瞬間,應(yīng)晴隱隱約約貌似在半夢半醒間聽見“早飯”兩個字。
她先是吸溜了一下口水,而后就跟黎爽的床墊上按了火箭發(fā)射器似的,整個人彈跳起來!
完了!
她忘了!
她雖然不用上班!
但得去給何人可送飯!
早飯也是飯!
戀愛合同里寫了:“在雙方自愿的前提下,盡量為對方提供帶有愛意的生活便利”。
于是,應(yīng)晴一個鯉魚打挺,跟平時上班快遲到了似的,抹了把臉,隨意將頭發(fā)一扎就出門了。
“早飯想吃什么?”
她穿梭在早高峰的人流里,低頭匆匆給何人可發(fā)微信。
過了五分鐘,何人可回:“早飯我在家吃啊!家里有廚師!”
暈!
正在早高峰地鐵里被人擠來擠去的應(yīng)晴,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差點沒吐血!
也許,人和人的差距,從來不在財富量級,而在生活方式。
她怎么忘了,何人可是鄭德家的大少爺!
白白浪費一個十級懶覺!
太虧了!
不過,這會子應(yīng)晴也睡不著了,她索性給老爺子發(fā)消息,說要陪他去釣魚。
結(jié)果鄭德接了電話,話卻說得含含糊糊:“應(yīng)晴啊,以后不要這么早給我打電話。你睡不著,我可是睡得著的!”
鄭老爺子愛睡懶覺。
他不像那些早早晨起,5點就睡不著去公園鍛煉跳舞的老年人。
他睡眠質(zhì)量是真高!
真好!
應(yīng)晴又找到了一個她和老爺子投緣的共同點。
應(yīng)晴無處可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平時黎爽跑步的公園。
孤獨地咬著蛋餅,盯著那些打太極拳的大爺大媽的時候,應(yīng)晴才第一次有了不上班的失落感和落寞感。
原來上班可以調(diào)整作息是真的。
上班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有老板畫的餅,同事甩的鍋,自己摸的魚,還有別人的老公心甘情愿地陪。
失去才會珍惜,應(yīng)晴竟然有些羨慕起第一天上班的黎爽。
……
黎爽興沖沖走進北熊,她笑靨如花地跟每一個經(jīng)過的同事點頭打招呼。
但換來的,卻是一張張面如死灰冷漠的臉。
“這些都是死人嗎?”黎爽的內(nèi)心獨白,“臉都剛做過拉皮嗎?連個表情都沒有!”
這時,黎爽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些夜夜笙歌的過去。
任何場子,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