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可仔細玩味她的眼神,當確認應晴是真的要還他錢的時候,他明顯不悅起來!
他好像失去了對這件事的控制。
“好啊。”但何人可表面還是佯裝著鎮定。
當一個人的財富量級到達一定水平,已經沒有什么事值得他偽裝了。
但如果他決議偽裝,那對面的人,一定是看不出來的。
“收款碼,是吧?”他眼眸微動,聲音漸冷,“既然要還錢,我覺得不如還現金。”
“為什么要還現金?”應晴明顯不同意,站起來。
何人可把她算得太準了!
那天回來之后,何人可就仔細研究了一下花唄的分期還款原則。
應晴可以透支信用還錢給他,但是如果換成去銀行,那么透支現金的難度,就會更大一些。
“我這樣的人,一定要保持轉賬流水干凈。”
何人可站起身,走向水吧,背對著應晴倒水。
佯裝自己有理的時候,不看別人的眼睛,會輕松一些。
“我要是突然收支記錄里,多了比你給我的錢。日后萬一你想訛我,我說不清楚。”
“我可以備注:還錢!”
應晴也急躁起來,她只想快點擺脫與何人可的交集。
何人可對著水吧的咖啡機,低頭抿了抿唇,他調整了一下,才悠悠然轉過身。
他重新坐回來的時候,臉上又揚起了日常自信:“不需要那么麻煩,我說了,你如果真的想還錢,那就現金。”
應晴不想再跑一趟,但目前看來,只能再跑一趟了。
她想走,嘴里下意識地罵罵咧咧道:“這年頭,只聽說過有老賴的,沒見過上門還錢還被刁難的。真是活久見了。”
何人可也有些不高興了,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和應晴拉鋸。
見她是真的要走,他叫住她道:“你為什么非要急著還錢給我?就算你不肯做我的女朋友,也不用這么急切吧?”
應晴急切要和何人可切割的樣子,的確有些傷人。
細枝末節處,何人可看透了,她不是惺惺作態,而是真的想還錢。
“趕緊把錢還給你,我要回老家了,離開這座城市。”應晴平靜道。
“回老家?為什么?”
剛坐下的何人可,突然就站起來了!
“回來家,需要什么為什么。”應晴答。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應晴也想通了,想透了。
她已經拼盡全力了,就算是重新振作起來,再找一份工作。
“一萬二的薪水,4000的車貸,4000的房租,剩下的錢,過日子也是過得磕磕巴巴。”
反正以后也不會聯系,應晴索性對何人可如實相告。
“而且,我也想回老家療傷。北熊給我帶來的后續性傷害,就像在我心尖上剪了個窟窿,讓我很難在在職場上相信人了。還有,黎爽的事,漂亮如黎爽,在這座空蕩的城市里,都尋覓不到一個真心待她的人,我應晴何德何能?”
說完,應晴轉身就走。
何人可反應了一下,立即驚惶地追上去,拉住她:“你來真的?”
“我看著像開玩笑嗎?”應晴撫下他的手。
就像陶喆《小鎮姑娘》里的歌詞里:舍不得,這個愛,應晴對魔都的情愫,何人可一生一世都不會了改。
“這么突然?”何人可問,“你這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沒有受刺激。我受到的刺激是累積疊加的。”
應晴有種最后把話說清楚的決絕。
“何總,您生在這里,長在這里,你本身就屬于這里。”應晴苦笑笑,“說來可笑,我從外地來到魔都,需要適應的第一件事就是像您這樣的本地人。努力聽懂你們說話,模仿你們的穿衣風格和生活方式。”
“你錯了!”
何人可聽了,很大聲地否定應晴。
應晴以為他也和別人一樣,會冠冕堂皇極其虛偽地說一些“人不可自輕自賤”的安慰人的鬼話。
誰知,何人可脫口而出的竟然是:“我生在香港,長在名古屋。5歲才回到魔都。”
好好好!
你們有錢人的思路,都是振蕩電路。
振蕩電路是一種高頻的交變電流,就像應晴現在剛說東,何人可立刻接完了西。
應晴來時建設好的最后一點自信和自尊,在這一刻聽見了崩塌的聲音。
應晴看了看何人可的眼神,認真、殷實,但他在看你的時候,仿佛關注的點永遠是你在他瞳孔里的倒影。
她后知后覺,為什么完美如何人可,會年近三十,都沒有固定公開的女朋友了。
她搖搖頭,準備去找現金,然后徹底的離開。
何人可卻纏上來,說:“不如先一起吃個飯。”
應晴抬眸,很認真地看著他,然后問:“吃什么?”
何人可突然又柔軟下來,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