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忍不住停下來,退開一點距離打量他。
他還是那個清冷疏離的他,可是……怎么說才好呢,她卻又實在是覺得他好像是有一點點改變。
譬如,他的皮膚雖然還是白皙透明,可是卻仿佛隱約多了一層濕潤的柔軟,讓他脫離了之前木雕泥塑般的感覺,而更像是個紅塵中的活生生的人了。
窗外,傳來更鼓聲。
時辰不早了。
春芽悄然嘆息一聲,還是伸手不,緩緩解開了他的衣帶。
他身上寬大的僧衣被她全部褪去,只剩內里的中衣。
她再翹著指尖,將他中衣的衣帶解開。
男子清瘦而緊致的胸腹呈現在了她眼前。她只瞟了一眼,兩頰便已經紅了起來。
不敢再看,索性閉上眼,傾身過去,細細親吻。
云毓用盡全身的定力來保持平靜,可是當她虔誠又羞澀地來到他心口處……他終究無法再平靜,身子一震,緩緩睜開眼。
春芽便也是緊張得屏息,抬頭望向他深黑的眼。
他垂眸看著她,那眼神里有溫柔、信任,和悲憫。
春芽心下負罪感更重,便輕輕勾著他的手:“家主,請入床榻吧,好么?”
今晚若只是這樣親親,那就還不是侍寢。唯有入了床帳,才能成事。
云毓有些猶豫,春芽將身子整個伏進他懷里,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咬他的耳垂:“……家主別怕,一切罪孽都是奴婢的。家主不用動,奴婢來動。”
云毓不允準,也不拒絕。
春芽知道他必定又卡在兩難之間了,于是她主動起身,將他從蒲團上拽了起來。
以一根手指勾著他的一根手指,引著他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盡管蒲團到床榻之間的距離不過幾步之遙,但是春芽卻也特地走得極慢。
因為她可以理解,這幾步的距離對于一個自幼修佛的人來說,是多艱難的路途。她走得慢些,便是讓他還有思考的余地,讓他能慢慢適應;甚至于,如果他實在是不愿意,那她也還來得及停下來。
可是,云毓雖然慢,卻還是一步步跟著她,走到了榻邊,并未抗拒。
春芽便也輕嘆了口氣。
——他是家主,其實如果他非要抗拒,不肯接受她侍寢的話,那齊嬤嬤也拿他沒有辦法,她還能趁機跟著逃過今晚這一劫。
可他沒有抗拒,那他應該也是為了扛起侯府的責任,又不想違拗晉王妃吧?既然如此,她就更沒有了任何的可能躲過今晚。
她沉下心來,拉著他的手上了紫檀腳踏,輕輕將他推坐在了榻邊。
她抬手將帳鉤拉開,床帳垂下。
她緊緊貼著他的耳朵,將聲音壓得極低極低:“家主待會兒,一切都聽奴婢的就是。”
她爬上床榻,引著他仰面躺下。她自己則翻身坐了上去。
上了床榻,實則才是更艱難的一環來到了。
之前他在蒲團上,她只需造出與他親昵的剪影就好。左右只是擁抱和親吻,還不到關鍵。
可是此時入了床帳,就不能再是那樣簡單的初步接觸。
她和他,都要給出聲音才行。唯有聽見那樣的魚水之聲,才能騙過窗外那經驗豐富的嬤嬤們去。
云毓仰面躺倒,便整個人又僵住了,不知該如何。
春芽俯身親下來,借著親吻在他耳邊囑咐:“家主可喜歡奴婢的碰觸?若家主不嫌棄奴婢,如果家主能有哪怕一點點的歡喜的話,那請家主務必不要壓抑……”
他在幽暗里,羞澀而又迷亂地睜眼看她,等著她更明確的引導。
春芽坐在他身上,也是紅了臉,“簡單說——就是:家主,你得叫出來。”
云毓愣住,他不知道該怎么叫。
春芽只好自己來示范,一邊親吻他,一邊完全放棄自己的克制,任憑自己的呼吸改變節奏,放縱自己喉間發出自然的吟聲。
她的聲音嬌軟甜美,這樣曼聲吟出,越發顯得那聲音柔媚如絲線,將他的心神全都層層纏繞住。她緊,他全身也跟著緊;她緩,他心神便也跟著悠然一蕩。
這樣的感覺,對他來說不但從未感受過,甚至聽所未聞,更甚或——連想象都想象不到。
在遇見她之前,他從不知曉,這紅塵世上,男女之間,竟然會有這樣奇妙的感受。
他雖是成年男子,當年對男女之事的想象,無非是那一番簡單直接的動作罷了。哪里知道,一切尚未開始,只憑聲音,便已經讓他無法自持。
春芽示范了一會兒,感覺到他身子越發溫軟,她知道他感受到了。于是她咬著他耳朵鼓勵他:“家主,叫出來……就像奴婢方才那樣。”
云毓慌亂不堪,“可是我,做不到。”
春芽也不催他,只是幫他再想辦法:“家主若實在叫不出來,那悶聲哼幾聲也成。”
“只要讓齊嬤嬤她們聽見,糊弄過去便也是了。”
云毓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