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冒犯神佛,也只將這罪孽記在奴婢身上即可;家主就只當……奴婢是妖邪犯正。”
她說得如此真心實意,云毓卻反倒眉心微微一蹙。
她這樣說,他沒辦法不動容。
春芽卻也只當沒看見,自己起身,先卸掉發上釵環,解開長發。滿頭青絲如瀑布般從肩頸滑下,沿著窈窕脊背落到膝彎。
她再解開外裙,讓那海棠紅的襦裙輕輕墜落地面,就像春日離去,海棠掉落——她也是在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季節,告別。
只剩牙白中衣。因天氣熱,那牙白的中衣也是織得網眼大些,所以縱然從脖頸到腳面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可其實在燈影搖曳之下,卻是朦朦朧朧地將她的身子勾勒出曼妙的輪廓。
春芽定定看著云毓。
這樣俊美清澈的男子,盤腿打坐在蒲團上,鼻梁如雕,眉目若畫。
更難得他肯對她平心靜氣地說話,溫柔相待。
在他和云晏之間,她更寧愿是他啊……
她悄然蜷了蜷指尖,還是先繞到了他背后。
饒是她訓練有素,可是這一刻,她卻不想從他正面開始——那會讓她自己都覺褻瀆。
她跪在他背后,伸手按在他肩上,先輕輕幫他按摩著繃緊的肩頭。
“家主不必這樣緊張……一切都交給奴婢就是。晉王妃奶娘娘的命令說得很清楚,今晚只要奴婢‘伺候’家主,卻并不必家主‘寵幸’奴婢。”
她的話,明明說得那般堅強和篤定,可是不知怎地,竟還是撞得云毓心口一疼。
春芽替云毓按摩了一會子,卻沒沒等到云毓放松下來,他的雙肩反而越繃越緊。
春芽嘆口氣,悄然打量一眼窗外。窗紙上映出齊嬤嬤和記檔婆子的身影。
她便橫下心來,輕輕將云毓的領口扯松脫些,叫那衣裳從他肩頭垂掛下來,露出他后頸。
她手上繼續按摩他肩頭,深吸口氣,然后將唇落在他的后頸上。
隨著她指尖的按摩,他的肩頭微微起伏,她的唇便也隨著那起伏,小心翼翼地沿著他后頸啜吻。
他身上清冷的幽香,終于被她含入了唇下。像是灼灼夏日里,含了一塊清甜的冰。那隱秘的甜美,讓春芽也忍不住有一瞬的目眩神迷。
云毓一動不敢動,幸好她是在他身后,看不見他的正面,看不見他喉頭克制地上下滾動。
春芽畢竟體力有限,一邊幫他按摩肩頭,一邊輕吻他后頸,體力有些耗損,呼吸便不由得變了節奏。
她那絲絲微微的吞吐,都落在了他后頸上。像是一支無形的毛筆,一下一下掃中了他的心癢之處。
云毓心跳陡然加速,手指在僧衣肥大的袍袖遮掩下,緩緩攥緊。
第93章 他好像,承受不住了
云毓悄然在袍袖間攥緊指尖,可是對于伏在他背后的春芽來說,感受到的卻是他的身子更加繃緊。
春芽當然知道,男人的身子繃緊,可能有兩個緣故,而這兩個緣故正好是截然相反——可能是動情了,克制不住;也可能是心生厭煩,越發難以攻克。
春芽當然希望是前者,但是她卻又不能不擔心是后者。
以云毓對佛法的堅貞,以他平素性子的清寂,他的確有可能是后者的——況且今晚一切,都是被晉王妃逼迫,他不愿意才是應當的。
可是,齊嬤嬤她們就在窗外,他可以表現出不愿意,她如何敢呢!
倘若她怠慢,不服從晉王妃的安排,叫齊嬤嬤她們到晉王妃面前說一聲她不盡心盡力,那晉王妃又豈能饒得了她?
春芽知道,自己要再加把力才行。
她的唇便從他后頸,繞到他的頸側。
同樣是脖頸,可其實各處的感受力卻有不同。后頸的觸感相對遲鈍,而頸側因為血管豐富,皮膚也更纖薄,所以更為的敏銳。
做男女之事,頸側便是一處至關重要的“陣地”,必須得攻克。而且一旦攻克,便妙用無窮。
春芽已經啜上他頸側,只是有一個問題阻礙住了她——她個子太矮。
云毓盡管是盤腿打坐的姿勢,可是他們兩個身高差別明顯,她在他身后即便是跪得直挺挺的,卻也只能勉強嘴唇夠到他頸側。
再想實戰功力,在他整個頸側廝磨輾轉,使用些小小的技巧,便夠不著了。
春芽自己也尷尬得面紅耳赤——她是揚州瘦馬,她是學過無數的手腕,可問題是一切都是在想象之中的,并無實際經驗。
所以她這個所謂的“老手”也只是在紙上談兵意義上的,到了實戰之時,她自己同樣又羞澀又窘迫,而且對突然發生的問題,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問題已經出現,那她就不能逃避,只能想法子。于是便也顧不得害羞,只能盡量縮短與他的距離——之前她跪在他身后,還恪守著一點距離,只讓自己的手按摩他的肩,唇落在他后頸,她自己的身子卻與他是分離開的。
可是現在,自然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