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指甲緊緊扣住石板邊沿,恨不得扣進石縫里去。幸得這堅硬石板的助力,她的寒顫終于一點點平息了下來。
她緩緩起身,軟著身子跪倒請安:“三爺來了。”
云晏瞇眼凝視著她臉上還沒褪去的紅暈,還有她額前鬢角微微汗濕的碎發,以及兀自仍有尾韻般顫抖微微的身子。
“……怎么,躲起來不見人,是在演練今晚上如何給我二哥侍寢呢?”
春芽聽見他這么說,饒是已經做了諸多的心理準備,卻還是呆住。
他要對她抱有多大的惡意,才能將她的寒癥發作,當成是對侍寢的預演!
方才那一刻,她是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啊!
不過在經歷了這么多的失望、這么久的忍耐之后,她這次只呆了片刻,便也已經恢復平靜。對他不再抱任何的期望,那失望便也不會那么大了。
她垂首淡淡一笑,“三爺說得有理。今晚也是奴婢的大日子,奴婢自然也應當鄭重其事。所以預演一遍如何討得家主歡喜,也是應當的。”
云晏便瞇了眼:“爺果然猜對了!”
春芽低低垂首,“奴婢若今晚能成功侍寢,便也是三爺的計劃又成功推進了一步。三爺也會高興的,對么?”
她說著,不等云晏回答,已是膝行著到了云晏腳邊,她輕輕扯了扯云晏的袍裾,高高仰頭看他:“不知奴婢方才那般模樣,可否入三爺的眼?三爺替奴婢把把關,方才那樣,是否能叫家主歡喜?”
云晏輕輕咬牙:“若以爺的標準來看,你方才那幾下,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不過呢,他從小不近女色,也沒見過什么好的,你方才那幾下對付他,似乎倒是足夠了。”
春芽秀眉輕展,“三爺這樣說,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今晚就這般施展,期待家主能夠滿意。”
云晏莫名覺得牙尖發癢,他只得用力咬了咬。
“方才在晉王妃面前,看你有些不情不愿的樣兒;可是現在看來,你倒很是期待今晚侍寢啊!”
春芽想了想,卻柔軟地搖頭:“三爺誤會奴婢了,奴婢哪里敢不情不愿呢?晉王妃肯抬舉奴婢,這都是奴婢的榮幸。”
“況且三爺方才也提醒了奴婢,家主從小不近女色,那奴婢應該就是家主的第一個女人呢!家主天人之姿,對奴婢又一向溫柔相待,奴婢今晚有幸能伺候家主,這對奴婢來說已是天大的榮耀。”
她微微垂下頭去,嘴角輕輕勾起:“所以三爺說,奴婢期待今晚的侍寢,倒是說對了……想到今晚,奴婢能將自己的完璧之身與家主的第一次彼此交付,奴婢的確是忍不住有些雀躍了。”
她柔柔輕笑:“奴婢什么心思都瞞不過三爺,叫三爺看破了,三爺千萬別笑話奴婢。”
春芽的嬌羞和柔軟,全都流露在了語氣里,云晏聽得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還完璧之身!虧你好意思說出口!”
他忽然一把拎住她衣領,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逼迫她與他面對面。
“爺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你再胡說八道了?你已經伺候了我爹三個月,你怎么可能還是完璧之身!”
第90章 他將她抱到膝上
春芽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就是如此頑固,甚至莫名其妙,就是不肯相信她依舊還是完璧之身!
她不知道憑他的睿智,為什么非要在這件事上認死理!
可是她卻又明白,與他爭論這個也沒意思,終歸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一言可以定她的生死,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她再如何解釋都沒用。
于是她只能垂首苦笑:“三爺說不是,那就不是吧。奴婢不敢違拗三爺。”
她不再如從前那般傻傻地與他爭執了,她知道她永遠不是他的對手。每次爭執過后,她不但落得自己傷心失望,更要冒著連累家人的風險……真是得不償失。
所以經過這么多次之后,她現在已經學乖巧了,她自己主動放棄,還不行嗎?
可是他面上卻沒有半點的高興,反而長眉都擰了起來,“你就是這么敷衍爺的?”
春芽無奈地閉眼,躲過他灼人的逼視。
他還要她怎么樣呢?反駁了是冒犯,要罰;順從了說成敷衍,還是不滿意……
“睜開眼,看著爺的眼睛回話!”他連她閉上眼躲避都不準。
春芽無奈,只好睜開眼,伸手輕輕撫摸他手背,帶著討好:“都是奴婢不好,惹三爺不快。今兒是三爺的好日子,三爺就別生奴婢的氣了,好么?”
“如果奴婢實在礙三爺的眼,三爺就把奴婢自己丟在這兒,三爺自去忙吧。或者三爺去見阮姑娘……今日想必阮姑娘與三爺有許多話要說不是?”
春芽已是盡力委曲求全,可是云晏卻并沒有因此而領情。
他瞇眼看了她一會子,忽然一個轉身坐在了石板上,手上還拎著她衣領,便也順勢手腕一轉,將她抱到了膝上!
春芽忍不住低低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