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媚在上頭聽得已不耐煩:“既然有自己來認罪的,那就暫且收押起來就是。”
“源莊頭,現在可以不用管那共犯的事了,只先發落這個賤婢就是!”
這個動手的人是誰,阮杏媚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了!
她甚至還有點怕知道真相!
她現在寧肯掩耳盜鈴,暫且不管是誰活割的刁六。她現在只想要趁此機會,讓青簾先把春芽咬死!
源格卻還是猶豫,“羅霄啊,我倒現在還是不信這事是你自己的主意。你背后必定還有人指使,是不是?你告訴大叔我,凡事我替你擔待!”
阮杏媚越發聽不下去,她自己走到正堂,猛地一拍驚堂木:“羅霄,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罪?”
羅霄嘆口氣,緩緩單膝跪倒:“奴才知罪?!?
阮杏媚抓起令箭:“先打他二十板子!”
源格也驚了:“阮姑娘……”
阮杏媚冷笑:“怎么,我說的話不好使?我現在說的話,就代表我姨媽!”
阮杏媚搬出佟夫人來,源格不敢違拗。兩邊莊丁上來,將羅霄摁倒在地。
羅霄半點沒有反抗,伏在地上又問源格:“大叔,我既然認罪了,是不是就不用再給她上刑了?”
源格只能搖頭:“你這孩子,唉!”
春芽眼中含淚,回頭看他:“你怎么這么犟!”
“這是我的事,與你本無半點關聯。你又何苦非要來趟這渾水!”
羅霄伏在地上,卻是歪著頭看著春芽笑:“我替你疼,你就不用自己疼了?!?
春芽忍不住淚珠滑落:“莊頭大人!冤有頭債有主,您今日若是打了他,那便是不明是非!”
阮杏媚催促:“還不動手!”
“羅霄,就算你身為家丁,你也沒資格將刁六傷成那樣!你自己說,你可甘愿受刑?”
還不等羅霄說話,堂外忽然傳來一道溫柔的嗓音:
“罷了。羅霄懲戒那刁六,原是我準的。”
“若是你們覺得不妥,非要用刑的話,那便打我就是?!?
隨著那嗓音,緩緩走進一位素服的夫人來。
源格見了來人,立即雙膝跪倒:“伍夫人!怎么驚動您了?奴才有罪!”
就連阮杏媚也不得不站起身來,福身行禮:“您怎么來了?”
春芽心內便是一震,忙回頭望過去。
”伍夫人“,說的應該就是老侯爺的第二位側室夫人。
大夫人不掌家之后,佟夫人成為掌家夫人,伍夫人作為協理。只是她性子恬淡,一向不與佟夫人爭,也懶得弄權。
伍夫人由源格簇擁著上座。
伍夫人一襲素白的衣裙,發髻也只用荊釵挽起,鬢角簪一朵小小的白花。
溫柔、淡雅。
伍夫人向阮杏媚和源格點點頭:“老侯爺入葬之后,我舍不得離去,便在藍田莊山上的小廟暫住下來。”
“原本只是想多陪陪老侯爺,沒想插手藍田莊的莊務畢竟這里凡事都有源格管理著,井井有條的,我很放心。”
“三日前,羅霄是奉了他父親的命,來給我送這個月的柴炭米糧。”
“只是昨兒也是巧了,我夜里出來散散,羅霄便護衛著我。等走到村頭的時候瞧見有人鬼鬼祟祟鉆進那小院子去。”
“我知道昨日府里來人了,就擔心是莊子里有心懷鬼胎的,我這才叫羅霄跟過去瞧瞧,別出了什么不測。”
伍夫人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視線有些清涼地滑過青簾的臉。
“……我正瞧見,青簾的男人要對春芽行不軌之事!”
“女兒家啊,最怕的就是這種事。她拼命自保,卻還是抵抗不過,筋疲力盡之下已是暈厥過去,眼看就要失身……”
“我實在看不下去,這才命羅霄沖進去,收拾了那刁六!”
伍夫人此時說起來,還要按著心口,仿佛痛心疾首。
“明日就是阮丫頭你祭拜老侯爺的祭禮,莊子上所有人都應該跟著事先齋戒沐浴不說,那刁六竟然還要行這樣的惡事!”
“這已經不僅僅是害人那么簡單,他更是故意沖撞老侯爺的在天之靈??!好歹,春芽這孩子也是老侯爺的丫鬟!”
“我實在氣惱,便叫羅霄活割了他!本來應該要了他的命,卻還一時不忍,給他留了半條命去?!?
伍夫人說著緩緩抬眸,視線對上阮杏媚和源格。
“我這么處置,若有不妥當之處,你們盡管指出來就是?!?
“一切都是我做的主,若是羅霄該受刑罰,那也自然應該是我來承擔。”
第60章 抱著她騎馬
伍夫人本來就協理掌家之權,她發話處置個田莊里的奴才,那自然是應當應分。
就算佟夫人自己在這兒,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阮杏媚吃了癟,雖不甘心,卻也沒法再說什么。
源格自然心頭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