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帶人下去看,便又是驚呼:“我的天啊,三爺這是各樣各色的料子,全都給杏兒姑娘準備了個齊全啊!”
佟夫人也是無奈地笑:“竟這么多?這可不是一月半月就能做得出來的。你這孩子,說實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預備的?”
云晏抬手抹了抹眉骨:“她去了嶺南一年,我自是從她走就開始悄悄預備。”
”這些都是央著江南織造那邊,挑最好的料子,安排最好的繡娘給做出來的。”
佟夫人都不由得點頭贊許:“三郎,你有心了。”
他們說得熱鬧,仿佛忘了春芽的存在。
春芽獨自伏在地上,艱難地喘氣,聽見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碎裂。
看完了衣裳,佟夫人垂了垂眼:“既說到衣裳,我倒還有件事要問三郎你。”
云晏仰臉:“二娘說就是。”
佟夫人目光掃過垃圾一般被丟在一旁的春芽。
“……這個丫頭,怎么會也有一件海棠紅的肚兜?
第46章 不哭,因為他不值得
春芽沒想到,佟夫人竟然當著他們兩個的面,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春芽的氣還沒喘勻,緊張得又是眼前發黑。
卻又不敢就這么暈厥過去。
她緊緊掐著自己的指尖,用那疼痛感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得聽清楚佟夫人和云晏都是怎么說的!
春芽這般緊張,云晏聽見了卻反倒輕笑出聲,“我還當二娘要問什么呢。原來是這個。”
佟夫人便也笑了:“原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一個丫鬟的貼身肚兜,我自然懶得管。”
佟夫人抬眸望住云晏,緩緩收了笑:“不過呢,這不也是巧了么,杏兒丫頭偏偏就是因為這件事鬧開的,才留下了如今這爛攤子。”
“一切既然因此事而起,那我就不能不問個清楚。要不然,這亂子也不好善后不是?”
佟夫人的眼珠兒就定在云晏臉上:
“三郎,她也有這么件肚兜,你總不至于不知道吧?”
云晏意態從容,輕哂:“兒子怎會不知道?”
“當日兒子要讓她殉葬,行刑的時候正好二哥趕回來,她向二哥投懷送抱,當場就是向二哥露出了那個肚兜。”
“當時可不僅兒子看見了,那一屋子的人可全都看見了。”
佟夫人緩緩挑眉,終于也淺淺笑開:“喲,原來還有這事?”
“這么說來,二郎也看見了?”
云晏聳肩:“不僅看見了,二哥還當場就嘔了一口血出來。”
他故意面帶曖昧:“嘖嘖……想來二哥還從沒見過這些,可真受不了那刺激。”
佟夫人卻沒再笑:“……可她這肚兜,究竟是哪兒來的?”
“怎么那么巧,就跟三郎你給杏兒那套衣裳的料子,一模一樣?”
佟夫人的問題,如綿里藏針,一個接一個地拋出來。
春芽緊張地揪住衣領,不知云晏要如何應對。
佟夫人可不是阮杏媚可比。阮杏媚懷疑,不過大吵大鬧一番,云晏也有法子將她哄好;可是佟夫人卻哪里是那么好唬弄的!
云晏聽完,卻依舊毫不在意地輕輕笑開。
“二娘既問到這事兒,那兒子可就得先給二娘行禮請個罪了。”
他說著起身,向佟夫人雙膝跪倒:“兒子孟浪了些,還求二娘饒了兒子這一回。”
佟夫人干瘦的臉上笑意全無:“怎么?三郎你這是承認,她的肚兜也是你送的?!”
云晏爽快點頭:“是兒子送的。”
佟夫人便霍地轉過頭去:“三郎!那我便看不明白你了!”
“你既也與這賤婢有私情,你為何又吵著將她殉葬?怎地,你這是心虛,怕軟軟回來知道你這丑事,是不是!”
“虧你還做出那些看似深情的舉動,實則軟軟不在侯府的日子,你竟然跟一個丫頭……還是你父親房里的丫頭!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來!”
春芽不敢相信,云晏竟就這樣承認了!
窒息感又鋪天蓋地而來,將她淹沒。
沒想到,云晏卻依舊是不慌不忙地輕笑:“二娘,您別著急,容兒子將話說完!”
佟夫人冷著臉:“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云晏嘆口氣,像個孩子似的委屈地嘟起嘴:“二娘怎么只看見了海棠紅的,就沒看見旁的顏色的呢?”
佟夫人一怔:“你這是什么意思?”
云晏一指外頭那些衣箱子:“兒子不僅送了府里丫鬟海棠紅的,還有鵝黃的、湖藍的、水粉的……總之這些衣裳料子里有的,兒子全都送了一個遍!”
佟夫人一拍桌子:“什么意思!”
云晏膝行過來,笑瞇瞇替佟夫人捶腿:“就都是這些給軟軟裁剪衣服剩下的布頭啊。都是好料子的,兒子也覺著扔了怪可惜的。這些布頭的質地和大小,偏偏也就正好做個肚兜,旁的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