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陽侯府的奴婢,我身為家主,自會管教,還輪不到阮姑娘一個外人來動我的人!”
春芽悄然哽咽,緊緊閉上了雙眼。
若此時,說這話的換成另外一個人,該有多好。
此時如果是那人這樣護(hù)著她,那就算她死在當(dāng)場,也能瞑目了。
云毓抱著春芽出了房間。
綠痕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候在外頭,見狀趕緊都迎上來。
綠痕小心打量一圈周遭,壓低聲音說:“院里院外的人這樣多……人多眼雜,家主還是將春芽交給我吧。”
云毓方才就那么從外頭沖進(jìn)來,大門都來不及關(guān)。外頭人聽見了動靜,也有不少探頭探腦往里看的。
她伸手來接春芽。可是云毓卻避開了。
綠痕便是一怔,趕忙低頭,垂眼擋住自己眼中的情緒,“我知道家主是擔(dān)心春芽的情形。家主放心,交給我是一樣的。”
“畢竟春芽在府中傳聞得不堪,若是叫外頭人都看見家主這么抱著春芽……怕有損家主清譽。”
云毓淡淡瞟了綠痕一眼,沒說話,但還是堅定避開了綠痕的手。
綠痕還不甘心,以為云毓是擔(dān)心她抱不動,便緊跟著又解釋:“家主不必?fù)?dān)心我抱不住她。我叫彎兒她們一起過來扶著就是。”
可是云毓就像沒聽見,繼續(xù)穩(wěn)穩(wěn)抱著春芽,徑直邁步向前,身影沒入“止水堂”的大門。
綠痕怔住,呆呆望著他只穿中衣的背影。
從小一向謹(jǐn)慎守禮的他,竟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只著中衣,將自己的僧衣給了春芽不說;他竟,就這么眾目睽睽抱著春芽進(jìn)了臥房的門!
房門隨即關(guān)嚴(yán),綠痕再看不見云毓的背影,只能呆呆看向高高懸掛在門楣上的匾額——「止水」。
……他多年奉為圭臬的“心如止水”,哪去了!
春芽房間內(nèi),阮杏媚氣得大吵大鬧。
她指著春芽的衣箱,“你們再給我搜!我倒要看看這個賤人還藏了什么!”
“就算搜不出來,也把它們該撕的給我撕了,該砸的給我砸了!”
“總之,什么都不能留給那個賤蹄子!我恨不得讓她天天在府里光著,受盡人嘲笑!”
兩個婆子被摔得七暈八素的,老胳膊老腿都差點給摔掉了,心里也自然都是一股子氣呢,這便起身來,毫不客氣沖向衣箱。
她們本來就看不慣春芽一個丫鬟,箱子里卻竟然有那么多好東西,這回得了阮杏媚的許可,她們可算逮著機(jī)會解恨!
一時間,春芽房間內(nèi)一片“稀里嘩啦”和布帛撕裂聲。
“止水堂”內(nèi)。
云毓彎腰,極盡呵護(hù)地將春芽地放在榻上。
春芽卻像受了驚嚇的小鳥,依舊弓著身子,雙手雙腳還勾著云毓,不敢平展躺下。
云毓輕嘆一聲,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輕輕摩挲了下。
只是他控制得很好,讓這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僧侶對小孩子的摸頂祝福一般,并未半點越雷池之處。
“現(xiàn)在是在「止水堂」。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敢進(jìn)來。”
春芽這才顫抖著,嘗試將身子放平。可是眼中的淚,卻依舊控制不住,依舊潸然滑過。
她卻拘著自己的身份,顧忌窗外有耳,不敢哭出聲來,連抽噎都不敢。
云毓看得不忍心,伸手拉過百衲被來,想替她蓋上。
也正巧春芽正顫抖著小手,將身上他的僧衣取下來,要還給他。
一送一還之間,她身子的美妙弧形不期然撞入他視野!
云毓只覺喉頭一股腥甜直沖咽喉!
初見她那日,她也是肚兜滑落;可當(dāng)時他只算是驚鴻一瞥。
比不得此時,兩人在安靜的室內(nèi)直接面對面,距離近在毫厘,鼻息相聞。
所以,這一次他不僅看清了它的形狀,甚至感受到了她的暖軟,嗅到了它的溫香……
曇花開在夜晚,原本那美麗只想秘不示人;可是卻反倒因為那神秘,而風(fēng)華絕倫,叫人心授神奪,根本移不開眼睛。
饒是常伴青燈古佛的云毓,這一刻竟也忘記了“失禮”二字。
春芽慌亂間瞧見他的神色,便也是一愣。等她順著他的視線,垂首發(fā)現(xiàn)自己衣領(lǐng)大開,身子完全曝露在他眼前這曖昧的情形……卻已經(jīng)晚了,什么都已經(jīng)來不及遮掩。
她一張清麗無雙的臉上,登時慌亂無措,被羞窘染紅。
她不敢說話,只能拼命咬住嘴唇。
那纓桃般的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碎了,隨時會爆裂出殷紅的果漿來一般。
云毓眼神倏然變暗,不敢再看,生生收回眼神,然后伸臂猛地將百衲被兜頭蓋臉將她全身都蓋住!
“你歇著吧!我叫人請?zhí)t(yī)來看你!”
云毓轉(zhuǎn)身出門。
隔著被子,春芽聽得出,他腳步有些凌亂。
春芽在被子里緩緩閉上眼。
她知道,她擾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