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主,倒越發(fā)難琢磨了。
春芽不敢在云毓的臥室多停留,歇了一會兒就連忙起身。
走到門口,綠痕就在門外。
春芽忙道:“該擺飯了吧?我去凈個手,馬上來。”
綠痕卻含笑道:“你忙你的去就好。”
春芽一怔:“姐姐的意思是?”
綠痕歉意地看她一眼:“家主方才吩咐,說這幾日都不用你到跟前伺候了。”
第34章 早該知道,他多情又薄情
云毓嫌棄她了……
春芽身子一晃,急忙伸手攥住門框,才穩(wěn)住身形。
綠痕瞟著春芽的反應(yīng),便安慰道:“你也別多想,家主這也是體恤你。”
“你看你白日里要到大夫人那邊去抄經(jīng),自己身上還有傷沒好全……家主這是叫你多歇歇呢。”
“你安心歇著你的,這邊自不缺你那一雙手。”
綠痕說罷,笑瞇瞇拍拍春芽的手,便徑自抬腳進(jìn)門。
春芽自己回到房里,心里莫名委屈,便伏在了榻上。
正迷迷糊糊中,彎兒忽然進(jìn)來扯春芽衣袖,悄聲說:“姐姐別郁悶著睡,我?guī)Ы憬憧礋狒[去!”
春芽抬頭:“什么熱鬧?”
彎兒眨眨眼:“我方才從廚房提食盒回來,聽廚娘們說,這會子三爺院子那邊可熱鬧了!”
春芽一個激靈坐起來,“是阮姑娘鬧起來了?”
彎兒點頭:“可不就是!”
彎兒帶著春芽爬上后花園的假山,兩人蹲在涼亭的欄桿下,正好能瞧見「逍遙處」——云晏所居的院子。
只見阮杏媚立在臺階上,掐著腰瞪著院子里跪成一排的丫鬟。
彎兒指給春芽看:“前頭那兩個,是三爺院里的頭等丫鬟;中間的兩個,是二等丫鬟。后頭那八個小的,是粗使的丫鬟。”
現(xiàn)在這十二個人,全都在院子里跪著。
春芽影綽綽瞧著,那些丫鬟面前竟然堆著好幾條海棠紅的肚兜!
“都給我說話!這都是怎么回事兒啊?連個肚兜,你們竟然都要穿一模一樣的?”阮杏媚看樣子已經(jīng)快氣冒煙了。
幾個丫鬟仿佛也沒想到竟然能被搜出這么多一模一樣的肚兜來,她們也都愣著彼此互看一眼,然后都尷尬地紅了臉,垂下頭去。
她們一這樣,阮杏媚就更惱了!
她進(jìn)屋抓過雞毛撣子來攥在手里,奔下臺階來,照著幾個丫鬟的后背就抽了過去:
“叫你們說話呢,都啞巴了?”
她打四個大丫鬟的時候,還算顧著點身份,用力輕些;到了那八個小丫鬟,她干脆往死里抽!
叫嫣兒的小丫鬟扛不住,便哭出來:“姑娘別打了!奴婢說就是!”
阮杏媚掐著雞毛撣子點著她:“好,你說。你說了,本姑娘今兒就饒了你!”
嫣兒哭著說:“奴婢是聽姐姐們說,三爺枕頭下面藏了條紅的肚兜!”
“姐姐們還說,曾瞧見過三爺用那肚兜,那個,做了,那樣的事……”
“姐姐們私下里偷偷說,三爺必定是喜歡這顏色的肚兜,于是奴婢們就都偷偷做了一個……”
阮杏媚腦袋“嗡”的一聲:“你說明白!阿晏他用那肚兜做了什么?”
嫣兒又羞又怕,臉紅得已是發(fā)紫,卻又不敢不說:“就是,就是男人們自己給自己會做的那種事……”
她還沒等說完,阮杏媚便一個耳光扇下來:“閉嘴!”
“你胡說八道,我的阿晏才不用做那種事!”
“阿晏有我,他,他怎么會做那種事!”
假山上的春芽也兩耳瞬間耳鳴起來。
海棠紅的肚兜?
究竟是哪一條!
“到了吃飯的鐘點不吃飯,都在這兒嚷嚷什么呢?”
云晏不知幾時已經(jīng)回來了,頎長的身姿立在廊檐下,身形正好隱在暗影里,慵懶地倚著廊柱瞟著院子里的人。
阮杏媚登時丟了雞毛撣子,奔過去抱住云晏的腰。
“阿晏!你看你的丫鬟們干的好事!”
“你也太縱著她們,叫她們都忘了她們是奴才!我得替你好好管管,不然她們都要蹬鼻子上臉,鬧上天了!”
丫鬟們可算是有了依靠,都轉(zhuǎn)過身來,跪著哭叫:“三爺!饒過奴婢吧!”
阮杏媚抓著他的手,帶他穿過院子,走到那一堆肚兜前,指著一地殘紅,怨懟地瞪他:“你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晏,你今日必須跟我說個明白!”
假山上的春芽也不由得悄然攥緊指尖。
是啊,她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晏卻反倒慵懶地笑了起來,全然沒有半點被抓住把柄的模樣。
他反而伸手在阮杏媚鼻梁上刮了一記。
“還好意思問我?怎不問你自己?”
阮杏媚愣住:“阿晏!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