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娘被噎著,也忘了掉眼淚,一雙眼直瞪著春芽:“你!”
春芽輕擦珠淚,壓低了聲音:“大娘,演不下去了么?”
“大娘連我都騙不過,又如何能騙得過家主呢?”
郭大娘一哽,隨即又放聲大哭:“你個狐貍精、喪門星!我那可憐的閨女,全都是被你害了!”
趁著郭大娘哭,春芽起身,將小腿從她手里抽出來。
走上門階,正看見翹兒也躲在墻角偷看。
見春芽來,翹兒嚇得扭身就想跑。
春芽嘆口氣叫住她:“郭大娘這么在門口大哭大鬧,家主也為難。我說的話她又聽不進;你去勸勸她吧。”
翹兒臉上一黑,抿了抿嘴角,便也只好去了。
春芽回頭看翹兒背影。
緩緩伸手,將膝彎褶皺抻平。
郭大娘在「明鏡臺」大哭大鬧一場不奏效,又到了佟夫人的「花滿堂」外跪著大哭。
齊嬤嬤進內通稟,將郭大娘哭喊的那些話都學了一遍。
佟夫人便皺眉:“她這是老糊涂了么?胡說什么呢?我幾時說過,要將青簾配給那個刁六了?”
佟夫人原本念著郭大娘是老太太跟前的人,還猶豫著是不是要見她一面。此時見她滿嘴胡言的,便吩咐:“就說我不在。”
齊嬤嬤出去吩咐完丫鬟去傳話,自己扭頭又回來。覷著佟夫人,有些欲言又止。
佟夫人便皺皺眉:“你說就是。”
齊嬤嬤道:“會不會是……杏兒姑娘?”
佟夫人抬了抬眉,便也嘆口氣。“我方才也想到了。”
除了阮杏媚之外,又有誰敢“假傳圣旨”,說這是她給指的婚配呢。
傍晚的時候,那郭大娘終于走了。
阮杏媚興沖沖從外頭進來。
佟夫人瞟她一眼:穿著騎馬裝,臉紅撲撲的,手上還提著馬鞭。
顯是騎馬走了遠路。
“去藍田莊了?”
平陽侯府的祖墳就在藍田莊。
阮杏媚紅了紅臉:“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姨媽!”
佟夫人放下茶杯:“做什么去了?”
阮杏媚索性實話實說:“押著那個青簾拜天地去了啊!自然得等他們入了洞房我才回來。”
佟夫人嘆口氣:“你呀!”
阮杏媚聳聳肩:“姨媽可別可憐她!那日她房里的褻褲是齊嬤嬤給搜出來的,她現在除了恨那狐貍精之外,必定連齊嬤嬤和咱們都一起恨了!”
“若這回不好好發落了她,天知道以后她會不會也會連齊嬤嬤和咱們一并報復了!”
齊嬤嬤便一瞪眼:“是她自己干了不要臉的事兒,她還敢怨恨別人!”
佟夫人搖搖頭:“我自然不在乎她的死活。”
“只是,因這件事后,二郎那邊怕是跟我要生了芥蒂。”
阮杏媚挑眉:“為何?人不是毓哥哥親自攆出去的嗎?”
“也是毓哥哥說要將姨媽將她配給小廝的呀!”
第30章 你竟敢讓他看了你的身子!
佟夫人瞟阮杏媚一眼。
杏丫頭還是太年輕了些。
“那青簾是老太太當年擺進二郎房里的人,那便是他名正言順的通房丫鬟。”
“別說什么他從來一心向佛,只要他沒真的出家,是個年輕的公子哥兒就難免跟自己通房丫鬟早就有過肌膚之親了。”
“不然你以為,青簾怎么好意思隨便藏他褻褲的!”
阮杏媚臉色便紅了紅:“毓哥哥原來也這般不老實!”
“哼,我明兒非要審審阿晏房里的丫頭,看她們勾引過阿晏沒有!”
佟夫人:“是青簾自己不知輕重,才被攆出去。只是二郎也不至于絕情寡義,他只想叫青簾配個合適的小廝,他當然也不至于叫青簾嫁給刁六那樣的去!”
“你這樣一安排,可不就戳他心窩子了?他心下難受,這便難免跟咱們生了嫌隙!”
“這會子大夫人那邊正拼命跟他示好,你這就正好又給人遞了個把柄過去。大夫人都該好好謝謝你!”
阮杏媚倒不在乎:“生嫌隙就生嫌隙,反正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她過來抱住佟夫人的手臂:“姨媽~,我還是想嫁給阿晏呀。”
“姨媽,如果你非要我當侯府的女主人的話,那你就幫阿晏搶過家主之位唄,好不好嘛。”
佟夫人被纏磨不過,嘆了口氣:“我只怕阿晏那孩子心思深沉,不如二郎這般好拿捏。”
阮杏媚自信滿滿:“可是阿晏他對我好啊!”
“我跟他又不是一朝一夕的相處,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的情意定不是裝出來的!”
隨著春芽去給大夫人謝恩,大夫人也順勢夸春芽的字寫得好,這便邀請春芽若得閑便過來幫她抄經。
春芽原本有意接近,這便欣然應允。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