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媚詭秘地一笑:“毓哥哥托我姨媽,給青簾挑小廝配人!青簾可算落在我手里了,我得‘好好兒’給她挑個人,叫她‘一輩子享?! ?
阮杏媚提到青簾,云晏便緩緩瞇起了眼。
“哦?她跟二哥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說不定偷偷摸摸早就試過云雨了。才被攆出去沒幾日,他竟舍得將她配人了?”
阮杏媚滿臉的解恨:“是啊,因為她叫翹兒用針扎了那個狐貍精!看來那青簾再有情分,在毓哥哥心里也比不上那個狐貍精!”
“聽說那針尖上聽說還可能有毒,狐貍精的傷好長日子都好不了,毓哥哥這才動了大怒!”
云晏心下便是一個晃悠:“竟是這么回事?!”
當日在亭子里,她只輕描淡寫對他說,她的腿是被繡針扎了下。他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她自己做女紅的時候,不小心扎到自己。何曾想,背后竟有這樣的緣故!
正自出神,阮杏媚忽然扯了扯他的袍袖:“阿晏你看,毓哥哥也來了!”
云晏一震,忙抬眼看過去。
杏花如雨里,云毓一身素白僧衣,身畔則俏生生站著身穿水綠襦裙、配鵝黃披帛的春芽。
只是她卻帶著白紗的帷帽,遮住了頭臉。
——盡管她戴著帷帽,他卻還是隔著人群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陪在云毓身邊的知客僧正在引用詩句,向云毓介紹這杏花:“……欲問花枝與杯酒,故人何得不同來?幸而云二郎今日終肯駕臨,小寺頓感蓬蓽生輝。”
那兩句詩卻讓云晏聽得皺眉。
可阮杏媚卻看得狐疑:“毓哥哥身邊那是誰?。勘R巧玉嗎?毓哥哥難道帶盧巧玉來看花?!”
云晏皺眉,沒說話。
阮杏媚自己還嘀咕:“好像也不對。盧巧玉生得沒這么玲瓏標致的!”
也難怪阮杏媚只往盧巧玉身上想,卻沒想是云毓身邊的丫鬟。因為出門需要頭戴帷帽的都是各家的貴女,丫鬟又哪里有這個資格呢。
可是今日她偏就戴著帷帽,可見是云毓的授意。
想到這兒,云晏眼瞳不由得一黯:必定是云毓不愿讓人看見她驚人的美貌!
什么青燈古佛,男人就是男人,他終究也是想將她的美麗私人占有了!
云晏心中忍不住懊惱,伸手扯住阮杏媚:“好了,你管那是誰!”
阮杏媚被嚇了一跳,抬眼詫異地看他一眼:“……阿晏,你怎么不高興了?”
云晏故意挑眉:“我今日特地來陪你看杏花,你卻只盯著他看!”
阮杏媚這才笑了,羞紅著臉兒抱住云晏:“沒有啦!我就是好奇,畢竟從沒見過毓哥哥帶女伴一起出門嘛!”
云晏淡淡垂眼:“當初他在佛寺講經,多少王公貴族家的小姐都是他擁躉,還有的吵著要剃度了給他當女弟子,跟隨他一起出家修行呢?!?
阮杏媚聽得直咧嘴:“原來毓哥哥也這么招蜂引蝶的?我竟不知道!”
云晏板起臉來:“你是來跟他賞花的,還是跟我?”
看云晏不高興了,阮杏媚趕緊掛上討好的笑:“當然是跟我的阿晏呀!好了咱們不理他們,咱們摘花去!”
杏花如雨里,春芽也早就看見了云晏和阮杏媚。
阮杏媚半個身子都吊在云晏臂彎,云晏也傾身相擁,端的是一對璧人。
幸好隔著帷帽輕紗,可以藏住自己面上神色。
今日她陪云毓來「覓云寺」,是云毓受住持之邀前來論經。云毓說覓云山中產清涼生肌的藥材,特地帶她來,為的還是她的傷。
云毓被知客僧請去大殿,春芽不便入內,這便自己繞著安靜的去處轉轉。
一處山瀑垂掛,像是純白的珠簾。簾后又天然形成一處小小山洞。
春芽忍不住走進去。
此處清幽,外面本來別無旁人。可是春芽一走進來,就發覺不對——此處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春芽看過去,卻沒見那人的身影,只是那人的存在感極為強烈,她相信自己沒有感知錯。
春芽遲疑了下,還是決定轉身離去。
可就在她轉身的剎那,身邊幽深的巖縫處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拖了過去!
春芽立時尖叫,可那人卻先伸手將她嘴捂住。
隔著白紗,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瞧見那站在幽暗里的人一臉的輕傲。
春芽腿一軟,卻也放下了心來。
是云晏。
幸好她今天早就看見了他,這便心下有了防備。否則這一嚇,真是要將她魂都嚇飛了。
她深深吸氣,用眼睛向他乞求。他這才松開了手,讓她呼吸和說話。
春芽嘆口氣,撩起帷帽輕紗:“三爺不是陪阮姑娘賞花呢么?怎么突然出現在了此處?”
云晏抬了抬眉:“杏花有我二哥好看么?”
春芽一時未解其意,頓了頓,扭頭望向瀑布外,才發現這處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