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毓垂下眼簾:“你們都出去吧。”
綠痕垂首,帶著彎兒和翹兒出去。
春芽也勉強起身,想要出去。
云毓抬眼看她:“進去,躺下。”
第26章 佛子給她敷藥在隱秘傷處
春芽一時怔住,不敢確認云毓的意思。
她慌亂地看向云毓的眼睛。他眼底干凈純粹,坦坦蕩蕩倒映著她的窘迫。
在這樣的他面前,春芽時常自卑又自責。
待得確定他的意思就是她以為的那樣,她一張臉已是紅成云霞:“……還是不要了!奴婢,沒事的。”
“你不必不自在。”云毓起身,走向架子。素白僧衣宛若流云,沿著他頎長身子流動。
“佛法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站定淺淺回眸望她一眼,然后徑自捧出藥匣,“在我心中,萬相皆空。你可放心。”
春芽無可辯駁,只得垂下頭去,小心起身,一步一瘸走向臥榻。
歪在榻邊,咬著嘴唇,又羞又窘地向他撩開了下裳。
云毓心內暗暗又誦了一遍經文,才走過來垂眼看她。
她后面腿股之處,雖然只是一個小小針眼,但因為料理不及時,那針眼已是紅腫發膿。
傷口的丑陋,與她身子的滑嫩瓷白形成驚人的反差,叫他更覺驚心動魄。
他悄然深吸口氣:“這膿水需要擠出來,才可敷藥。”
“會疼,你忍著些。”
春芽捉緊靠枕,回頭,卻不敢看他:“家主要親自幫奴婢……?”
“你是我的丫鬟,”云毓垂眼,睫毛輕顫,“治病救人,責無旁貸。”
春芽便深深垂下頭去,嘴唇咬成青白。
云毓又暗誦一遍佛經,才終于伸手過去,修長指尖環繞住她傷口。
四周一起用力,壓迫著她幼滑的皮肉。
膿水隨即溢出。
春芽疼得嚶寧出聲。
云毓額角汗下。
氤氳水霧,被陽光蒸騰了,籠罩在他們兩人周圍。
云毓不敢分神,越發專注用力。
他的指尖干燥而微涼,點點顫動春芽經脈。
春芽痛得熬不住,下意識回手,猛然一把攥住了云毓的膝頭。
他知道她疼,沒有拒絕。
他用力擠壓傷口。她的指甲便也掐入他皮肉之中。
兩人一起疼痛,顫抖。
云毓卻莫名體會不到痛楚,反倒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暢快……
一滴汗沿著他額角滑下,迅速掠過他唇角,落入鎖骨深渦。
他忍不住重喘一聲,沙啞著嗓子問她:“膿水已擠出大半。你,可好些了?”
春芽微微回首,睫毛顫動,“家主……奴婢,好疼。”
云毓額角細細汗下:“抱歉,是我弄疼你了。”
她皺了皺眉,卻趕忙搖頭:“不怪家主。家主給奴婢的這疼是治療,疼過后反倒叫奴婢好生舒暢。”
她含羞帶怯,極快地看他一眼,“奴婢謝家主療傷之恩。”
她說話時,云毓全身緊繃不敢動。
就連呼吸也屏住。
直到她將掐在他膝頭的手收了回去,他才悄然松了口氣。
他迅速起身:“既如此,應該是膿水已經擠出大半。我現在可以給你敷藥。”
春芽敷好了藥膏出來,捂住臉,顧不上腿股上的疼,一瘸一拐奔回自己的屋子,撲倒在榻上。
而云毓卻從那一刻起,足不出戶,拒絕飲食,誦了一個晚上的經。
春芽聽說,便急忙爬到坐炕上,向東望向「止水堂」。
從坐炕上的窗戶,能看見云毓窗戶的一角。
她靜靜看了半晌,垂下頭,將他佛珠上舊了的穗子一點點拆了,細致地重新編了一條裝上。
恰如心事,絲絲纏繞,綿密隱晦。
他沒睡,她便也陪他,燈火到天明。
腿股上的疼好些了,她便去給大夫人謝恩。
穿過園子,見一只鵝黃羽毛、紅嘴兒的鸚鵡從她面前輕巧掠過,轉著小腦袋沖她叫:“抓不著,抓不著!”
聽這語氣,這小東西竟然是在跟她挑釁?
她也沒見過這般淘氣的鳥兒,忍不住暫時拋開心緒,追著它跑了一段。
它鉆進花叢中一間亭子去。
春芽走上臺階,四處打量,找不到它身影。
“藏哪兒了?”
她咕噥了聲,正想轉身下臺階離開,冷不防背后亭子門突然打開一條縫,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扯住她手臂,將她拖了進去!
剛一入內,便被推在門上,門板隨之在她背后關合。
眼睛雖然還沒適應黑暗,鼻子卻已經給了她答案。
她松了口氣:“三爺,別每次都這樣行嗎?”
云晏在幽暗里瞇起了眼:“每次都這樣?你此前何曾見過那小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