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芽笑容倏然斂起:“三爺雖沒讓奴婢立即就死,可那毒,卻也要了奴婢半條命去!”
中著毒,跪在夜晚的冷風里。那痛楚,生不如死!難道半條命就不是命了么!
春芽的話剛出口,脖子便被陡然掐住。呼吸陡然阻滯,只能魚兒一般張嘴吸氣。
“因為你不聽話。彼時,你在我爹身邊時,你就有事瞞著我!如今換到我二哥身邊去,你又拿什么讓我信你?”
“這次,就是要讓你記住,想要活下來,你就必須乖乖俯首帖耳,唯我的命令是從!”
他指尖點點收攏,死亡的滋味將她緩緩吞沒。春芽絕望地掙扎,手腳踢蹬,卻找不到屏障。
死亡的窒息即將沒頂之際,嘴里卻毫無防備被他倒進了丸粒。
清涼,卻腥臭。
春芽拼命抗拒,不肯吞咽。
她脖頸上的手加力,鼻子也被捂住。求生的本能讓她只好將丸藥咽下。
藥丸滑下喉嚨,他才松開了她。春芽伏倒大咳。
云晏這才惻惻道:“是毒就有解藥。爺能給你下毒,就也能控制住你身子里的毒性。”
云晏面無表情:“你若想活,就來求我。”
春芽停住咳嗽,心思微動,便伏在枕上無聲哂笑。
“奴婢怎么都沒想到?jīng)]想到,三爺竟淪落到要用這毒藥來控制奴婢。”
“怎么,三爺覺得,自己的威望難道竟比不上這毒藥?”
臉頰上“啪”的一聲,火辣辣的一記。竟是被云晏用扇子抽了一記耳光。
下頜隨即被他捏住,高高抬起,“不必用這激將法。爺不會為了你這挑釁就將你的毒給解了的。”
“記著,你要為自己的一切付出代價:你方才怎么挑釁的,那你以后跟爺求解藥的時候,就得十倍地搖尾乞憐才行。”
春芽一顆心沉下去,可是一朵更為嬌艷的笑靨卻徐徐綻開,“原來喜歡看奴婢搖尾乞憐?不必等以后,奴婢現(xiàn)在就可以。”
她伏在衾被上,腰肢曼妙搖曳。
窗外星月碎光,點點映照進來,朦朧閃耀。
她迎著月色星光,輕咬朱唇,明眸如醉:“三爺,是這樣兒么?”
云晏手指陡然收緊,像是要將她的下頜捏碎。
她卻知道,她做對了。
云晏忽然松手,一把將她推開。
她向后跌回去,身子卻又突然被他一把撈了回去。
原來這一掙扎之間,她領口散開,露出了那海棠紅的肚兜,被他一把捉住了。
她輕喘,抬眸瞟他。
云晏黑瞳更深:“……可真是不知羞恥。當著他的面掉了這肚兜,如今又要來招惹爺?”
云晏手上加力,竟將那肚兜硬生生扯了下去。
脖頸上和腰上的系繩應聲而斷,摩擦得她脖上和腰間都灼痛。
她腳趾尖緊張地勾起,臉上卻依舊笑得明媚。她任由衣襟緩緩滑開,沒有了肚兜遮擋的美妙,徐徐在幽暗里展開白玉般柔澤細膩的光暈。
“奴婢本就是揚州瘦馬呀!揚州瘦馬本就要以色侍人,三爺怎地竟然還惱了?莫非,三爺吃家主的醋?”
她柔的身子借機滑上他手臂,“不如,三爺今晚先要了奴婢的身子?趁著奴婢今晚還是完璧……”
云晏卻猛然起身,一把推開了她:“你也配!你與我爹朝夕相處三個月,還敢說自己是完璧?”
他撣了撣身上的塵埃:“爺想要什么樣好的沒有,會稀罕你這么臟的身子?”
他說完遽然轉(zhuǎn)身離去,身影旋即融入夜色,再也不見。
春芽緩了口氣,忍不住苦笑了聲。
是啊,他想要什么樣的沒有!他買她,根本不是將她當女人,只是當工具罷了!
春芽次日穿衣,卻怎么都找不到自己那海棠紅的肚兜。
昨晚云晏從她領口將它一把扯掉,她以為他會厭棄地扔在地下。
她趴在地下找了一圈兒,卻壓根就沒影兒了。
……他要她的肚兜做甚?
春芽換了一件穿上,急急到廚房報到。
掌事的駱大娘隨便指了一個灶口,“你就管那個。”
春芽上前添柴、扇風。
火苗終于旺起來了,卻沒想到反倒換來駱大娘的叱罵。
“有你這么燒火的么?好好的雞蛋羹都糊了!”
駱大娘不管不顧將她灶口的柴火踢了一腳。木柴“噗”地飛濺出一大蓬火星來,沖她撲過來,燎了她的頭發(fā),燒穿了她的衣裳。
她縱然小心護著臉,卻還是有一粒燙上了她的額頭!
尖銳的灼痛仿佛瞬間擊穿她的額骨。
其余廚娘聞聲也都圍過來,卻都只是看熱鬧。
春芽拂掉身上火星,緩緩站起來,冷冷直視駱大娘:“一碗蛋羹值得大娘這般大動干戈?做壞的雞蛋,從我月錢里扣就是。”
駱大娘冷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