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衣掃過她手背,幽幽佛香染上她指尖。
第3章 投懷送抱
就是這個人了……
春芽并未睜眼,借著絞頸的窒息感,昏然向前仆倒。
這世上還有什么相見的方式,比投懷送抱來得更加直接?
她聞見了云毓懷中那幽幽的冷香,可是云毓卻并未伸手接住她。
甚至,他反而向后退去,與她拉開距離。
眼見她就要跌倒在地。
春芽只好使出大招:指尖藏在袍袖里,不著痕跡地在腰際輕輕一抹……
隨之,她領口內那條海棠紅的肚兜,沿著她纖致頸線,倏然滑落,宛若凋零的花瓣。
她身前的那曼妙玲瓏,恍若春花,盈盈乍放。
若他不接住她,便所有人都會看見她身子。
身子現在已經是她唯一的本錢,她只能用自己的身子來做賭,賭他必須接住她。
云毓片刻遲疑后,呼吸陡然一急,終究伸手,以闊大的袍袖裹住了她的身子,將她席卷入懷。
掌心按住她敞開的衣襟,將她那羞澀的春棠收攏于指尖。
春芽悄然嘆口氣,跌入他臂彎之時,借勢在他掌心怯怯地聳蹭了下兒……
云毓毫無防備,掌心那柔致的觸感瞬間攻占了他所有的神智。
他身子登時一顫,竟一口血嘔了出來。
眾人不知緣故,登時一片驚呼:“家主!”
家丁紛紛伸手,想從他懷中接過春芽。
他緩了緩,卻還是堅定將她橫抱起身,避開眾人:“無妨。”
“我雖然自幼病弱,但她骨肉卻輕,我還是抱得動的。”
春芽隱秘地勾了勾唇角,這才放自己暈厥了過去。
春芽睜眼醒來,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眼前空無一人。
可是鼻息之間分明仍有幽幽冷香縈回不去。
春芽忙轉頭。隔著青紗床幔,層層疊疊之外,光影流轉。
一抹白衣,煢煢而立。
窗外篩進來的暖陽,靜靜籠罩在他肩頭,于他身周勾勒出一圈圣潔金邊。
竟像一團佛光。
春芽心下也悄然心悸:怨不得都說這人,佛緣天生。
她清了清嗓子,勉強出聲,“水……”
“姑娘醒啦。”卻不是他的聲音。
春芽抬眸望去,是老侯爺院子里原本管茶水的劉媽媽。
被劉媽扶著,春芽勉強喝了半盅溫茶,便又轉眸看向那抹白衣身影。
劉媽忙道:“姑娘造化大……今日得虧家主回府,姑娘才保住了這條性命。”
春芽垂首虛弱咳嗽了聲,輕聲道:“家主大恩,奴婢日后必結草銜環……”
“不必。”年輕的嗓音如山泉清冽,卻疏離不近人情,“劉媽退下。”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光影一閃,他披著一身清光走到她榻邊。
春芽怯怯抬眸仰視,十六歲的女孩兒滿眼的破碎和脆弱,帶著祈求和崇拜定定凝望著他。
寂寂立在榻邊的年輕男子,眉骨清冷,面如冷玉,長睫如鴉。素白領口上,還染著點點血花。
清冷至極,卻又濃艷至極。
“我并非救你,只是維護侯府家聲。”
“我父暴斃,事出突然,還需詳查。”
這些話像是裹著冰碴子,扎得人身冷心疼。一股悶氣直沖咽喉,春芽俯身又咳了好一晌。
可他只是看著,連劉媽擱在桌上那半盅茶,都不肯遞給她。
他越是這樣不近人情,反倒激生春芽一絲不甘:等著,我總有叫你丟盔棄甲那一日~
云毓冷湖般的眼底依舊寂寂無波:“這幾日你盡可放心將養,有劉媽照應。待你好了,我再問你。”
他說罷,便轉身而去,一縷回眸都吝嗇。
房門砰地關上,春芽伏在枕上,又是一陣咳。咳完了,緩緩抬手,自己將肚兜系繩重新仔細地打結。
她的肚兜,實則之前已經被老侯爺的妾室扯松了,輕輕一扥就會滑落。她之前留著沒管,原本是想用來誘引云晏心軟。卻沒曾想,云晏不為所動,卻終究是在云毓這兒用上了。
春芽指尖繞著系繩轉了轉。
云毓看似毫無波動,可他分明在那一刻吐了血,可見他那時候還是血脈賁張了!他再是修佛的,卻終究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哪里受得住這樣的逗引呢。
這個新家主并非傳說里的柔軟慈悲,卻也并非如傳說里的不解風情
云毓出外,云晏慵懶跟上來。
“二哥方才又是何必?一個丫鬟而已,死就死了,也值得二哥那一口心頭血?”
“還是說,二哥瞧著她生得好,這便動了憐香惜玉之心?”
云毓停步,身子微躬,虛弱地咳了數聲。
“三弟才會憐香惜玉,為兄心中唯有青燈古佛。”
“那口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