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眼眶倏地一熱,她深吸一口氣,憋回差點滾落的淚水。
“你掛在半山別墅的那幅畫,是畫的我嗎?”向晚再次問。
陸司諶訝異的揚眉,隨即釋然道,“原來,你是因為看到了這個……”
陸司諶彈掉一截煙灰,看向屏幕里向晚的臉,低笑一聲,道:“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難道你連自己的樣子都認不出來?”
向晚:“……”
陸司諶接著道,“畫的是你大三的時候,參加運動會的模樣,不記得嗎?”
向晚有些羞赧的嘟囔道:“那么久遠的事情,誰會記得……”
被陸司諶這么一問,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曾把那畫里的人當成是蔣依彤,甚至因此狠狠難過了一場。
“你是什么時候……對我產生特別的想法?”向晚扭扭捏捏的還是問了出來。
陸司諶資助她的那年,她才讀初一,還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他不可能對一個小女孩有想法。而中間那么多年,他從沒有主動聯系過她,除了她單方面石沉大海的信,兩人沒有任何瓜葛。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陸司諶為什么會喜歡她?又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
陸司諶哂笑一聲,“有的人,實在是酒品差,記性也差。”
向晚一頭霧水,“什么意思?”
“你大三那年,去思瀾會所那晚,忘了嗎?”陸司諶淡聲提醒。
向晚大腦猶如電閃雷鳴般,回憶起那段被她刻意忽略的往事。
“是你……”向晚怔怔呢喃,“那晚把我帶走的人……是你……”
陸司諶正要說什么,屏幕那段有男人聲音傳來,一大串急促的英文后,陸司諶臉色沉下來,對向晚道:“我有點急事要處理,你早點休息。咱們明天聊。”
向晚大概聽懂一些,是陸老爺子手術的事情,點了點頭,“你去忙。”
結束視頻通話后,向晚的心情反而更加震蕩了。
思瀾會所那晚,是她人生的一個教訓,也是她刻意去淡化忽略的事情。
那時候,她一門心思勤工儉學,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創造收入的機會。大四的一位學姐找到她,說有個飯局帶她參加,飯局上有分量級人物,準備收購知名珠寶公司,正在招兵買馬。如果能獲得賞識,可以提前進入大公司鍛煉自己,既積攢了經驗,又能為畢業后鋪路。
學姐平日里跟向晚關系不錯,向晚有一個家教兼職就是她介紹,因此對她很信任。那晚,向晚與學姐,還有另外幾個女生,一同前往飯局。
起初還只是普通的酒局應酬,但隨著坐在向晚身邊的男人,頻頻對她勾肩搭背,向晚心中極為不適。她并沒有打算賣身求榮,如果認識大人物,要靠這樣的方式,她寧可多打幾份工。
當男人把手掌放在向晚腿上時,向晚再也無法忍受,借口去洗手間,起身離席。
學姐跟到洗手間,勸她:“只是敷衍一下,干嘛這么較真?”
向晚道:“抱歉,我做不來這種敷衍。我要回去了。”
“你現在回去,不是得罪人嗎?”學姐拉下臉,“我馬上就要畢業了,還指望著搭上點人脈,你走了,我怎么自圓其說?”
“你就說我有點急事,先走了。”向晚道。
“晚晚,你可別!”學姐拉著她的手,道:“你就當是幫幫我,好吧?這次我坐在你旁邊,保證你不被騷擾,全身而退。這位大哥,對我真的很重要。一旦得罪他,我的前途就毀了。”
向晚出生貧苦家庭,深知一個好機會對于普通人來說有多重要。雖然她不茍同學姐的方式,但沒有捱過學姐的一再懇求,心軟留下。
吃過晚餐后,一行人在包間里喝酒場合。
學姐的確如她承諾的那般,坐在向晚身旁,八面玲瓏的跟那些老男人插科打諢,沒讓人對向晚咸豬手。
但旁人遞酒過來時,她會一并勸酒,向晚拉不下臉,象征性的喝了一杯。
向晚自覺酒量并不算很差,平常跟同學聚會,喝上幾杯不成問題。可是,這一次,僅僅這一杯,坐了沒一會兒,她就覺得頭暈目眩。
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酒,一定有問題。
警惕心油然而生,其他人談笑風生時,向晚假裝去點歌,趁著燈光昏暗離開了包間。
她沒有跟任何人講,只想自己盡快離開。
向晚步履匆匆,隨著走動,她發現自己頭腦愈發昏沉,雙腿都在發軟。她撐著墻面,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死死繃著腦袋里的那根弦。
“人呢?”“應該才走不久,肯定能找到……”“喝了失身酒,還想跑,做夢。”
兩個男人的竊竊私語,隔了一道墻傳來。
向晚心慌意亂,埋頭前行,一不小心撞上一道堅實的胸膛。
身體差點滑倒時,對方伸出雙臂,將她扶住。
向晚抬起,看到男人深邃英挺的臉龐,以及一雙洞若觀火的眼睛。即便意識迷離,只一眼,她就能篤定,這個人跟里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