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夢宇纖瘦的背靠在了慕言桌子的邊緣，輕輕對她說。

慕言怔了一下，筆突兀地停在手中，然后她伸手戳了戳葉夢宇的后背，表示知道了。

總算到了下午放學。

慕言打算去車棚取自行車，葉夢宇卻攔下她邀請說：“跟我回家吧。把自行車扔學校，晚上就住我家，明早一起上學。”

慕言歪著腦袋撓頭，猶豫了一秒，欣然道：“好呀！”

兩人坐進車，十多分鐘的路程，就到了葉夢宇家。

葉夢宇把書包交給穿深西裝的管家，拉著慕言腰間的襯衣徑直往臥室里走。“嘭。”臥室的門關(guān)上。葉夢宇轉(zhuǎn)身就對正望著書架上的小熊發(fā)笑的慕言道：“怎么回事？”

慕言沒有回答，而是指著小熊嘻嘻笑：“你這里小熊又換了哎！不過這個表情也很傻。”

葉夢宇沒有表情，只是沉默地看著慕言，嘴角微微下垮。

沉默的時間似乎有幾十秒。

“好，我錯了。”“我和人吵架了！而且還是跟自己的分裂人格吵架！”慕言一把抓上自己的鬢發(fā)，把頭發(fā)扯得有些凌亂。

她一屁股坐在葉夢宇的床上，躬著腰兩手硬硬地撐住膝頭，深吸一口氣：“我也不跟你閑裝淡定了，沒錯，我跟新多出來的那個人格吵了一架，并表示絕對不會配合他的行動。”“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能討厭成他那個程度，雖然只是簡單的陳述道理，可是怎么聽都覺得不順耳、不中聽。于是！我就挑釁他們說要么就拿出真本事來左右我，要么就別沒事唧唧歪歪。”

“而且！”慕言突然皺起還算秀氣的眉頭，“我故意贊同其中一個人而反駁另一個，就是想在他們中間產(chǎn)生某種分化。或許這么想其實真的十分笨蛋且廢材，但我就是下意識里這么做了！”慕言貓腰坐在床沿邊，神情肅穆，眸光幽亮，像是盯著某個不存在的假想敵。

葉夢宇靜靜站在她的身邊，視線斜向下、似乎同樣注視著那個虛空里的東西，聲音依舊清冷：“你對他們的了解還太少。”

“金是個笨蛋。”頓了一下慕言又補了句，“庫洛洛是個討厭鬼！”十分肯定以及確定的模樣。

葉夢宇彎起唇角，清冷的眉眼也柔和起來，語調(diào)中帶上調(diào)侃：“是，就你好，就你可愛。”

“本來就是。”慕言嘻嘻笑。“不過你為什么就這么相信我啊？就不怕我其實是故意說個笑話逗你玩的？”慕言忽的抬頭，對上葉夢宇的視線。

葉夢宇看著慕言，眼中的柔和霎時不見，目光重回清冷，微翹的眼里寧靜中似有火光在跳，沉默而明亮，像是在宣告說：你敢嗎？……

慕言扯了扯嘴角撇回腦袋，“當我沒問。”

“既然現(xiàn)在了解還太少，那么就多相處一段時間，總會看出他們的問題的。”葉夢宇也坐到慕言的身邊，“只要你不心急，只要你耐性夠足，時間長了，總有辦法抹消他們。”

葉夢宇深深地看進慕言黑色的瞳孔里，像是對慕言說，又像是對她腦袋里的那兩個人說。她從來沒想過，要和多出來的東西和平共處。

慕言定定看了葉夢宇半晌，移開視線。“好吧！”一拍大腿，“先做作業(yè)！然后洗完澡玩些有趣的活動～～～嘻嘻嘻。”死皮賴臉地笑。

葉夢宇也露出微笑。

做完作業(yè)洗完澡。嬉笑、歡鬧、便裝、拍照，鬧騰到快半夜十二點，二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慕言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對身旁的葉夢宇低聲招呼：“早啊。”

葉夢宇在她身邊，坐得端正，一聲不吭。床鋪柔軟，在她身下卻像是冷硬的木板。

？

慕言覺得不對。她傾身伸手在葉夢宇眼前晃了晃，人也清醒不少，“喂，你沒事吧？小夢？”

“沒有。”

干冷冷的聲音。葉夢宇緩緩向慕言這邊轉(zhuǎn)頭，那神情似認真思索似疑惑無奈、又似被蒼蠅在耳邊嗡嗡吵得不耐，說不出的奇異。

慕言眨了眨眼。

良久，葉夢宇道：

“我的腦袋里，也多出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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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vs庫洛洛

夜深人靜。

無邊無際的黑暗，所有聲、光都被吞噬，摸不到觸不著的意識海里，金和庫洛洛做著以下的對話。

“小丫頭睡著了。聽到她說的話了嗎？”

“嗯。想要分化我們。”庫洛洛露出笑。

“你信嗎？”不待庫洛洛回答，“小丫頭說這話的時候心跳加快、血壓升高、呼吸急促，連聲音都不正常地拔高，顯然是心虛心慌甚至害怕……唔，以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來說算是做的不錯了。”

庫洛洛沒有接話。

“啊哈哈哈哈你被她討厭了才打了個照面就被討厭了到底是有多衰啊哈哈哈哈！……可是這一點都不符合你以往的狀態(tài)啊。”金突然收斂笑容。

庫洛洛眉宇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