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隊友一詞,蘇悟夏渾身顫抖了一下,已經(jīng)幾欲徹底閉上的眼抖動著睜開,看向右邊葉修的側(cè)臉。
他不知道的是,葉修心底還加了一句:‘雖然你也不算我的隊友。’
這句話葉修為他著想,并沒有說出口來給本就瀕死的蘇悟夏心上插刀,不然的話蘇悟夏很可能秒秒鐘因為心理打擊死給葉修看。
“是啊。”蘇悟夏勉勵跟上葉修腳步,盡全力給葉修減負,雖然沒啥效果,畢竟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全憑一口氣吊著。
最嚴(yán)重的腹部血肉模糊一片,甚至有一處圓形的貫穿傷。
“葉修,你從未變過,一直是這么坦然,行事遵循正義,還愿意放過你的仇人。”
“可是葉修,我做不到……我害死了伯父,你只是不愿意再見我,這是你的大度。”
“但我沒辦法放下這個事。”
蘇悟夏的聲音輕到幾近喃喃自語,葉修在專心找路的途中還需要認真聽這極其微小的聲音。
當(dāng)聽到蘇悟夏說他害死了伯父……根據(jù)前因后果和語境很容易推導(dǎo)出那個伯父是葉修的父親,使得葉修下意識想到了自己真正的父親。
然后他秒在心底給自己親爹道歉:‘老頭子你可別介意,想到你也沒辦法,這個世界的又不是我真正的親爹。’
‘不過,真的沒想到,這蘇悟夏居然是葉修的殺父仇人?至少是害死了父親的人。’
‘那個葉修身為葉家的少主之一,居然不報復(fù)?我也不是這么大度的人啊,連親爹的仇都不報……如果太宰的推論是正確的話,那么蘇悟夏的話應(yīng)該并不是真相。’
‘他覺得自己害死了這個世界葉修的父親,實際上主要原因很可能不是他,所以那個葉修才僅僅是不愿意再見到他。’
“那也不能全怪你。”葉修眸底全是冷靜,一邊注意著身后情況,一邊套蘇悟夏的話。
如今蘇悟夏已經(jīng)是彌留之際,自己思想都不清晰,注意力也無法集中,這個時候套話是收益最大的。
就算是不小心說錯了,蘇悟夏也發(fā)現(xiàn)不了問題,察覺了不對也可以說是他聽錯了或者幻覺。
葉修在逃命之際救他,已經(jīng)是自己的正義感作祟了,實際上他不該扛著這么個拖油瓶一起逃命的,或許是他的出身使他無法坐視旁人喪命。
但倘若真到了千鈞一發(fā)的時候,葉修也不是無腦之輩,定然不會為了救一個其它世界的人放棄生命帶著自己的世界一起毀滅。
所以現(xiàn)在能多套出點話就多試探些。
聽到‘不能全怪你’,蘇悟夏的喘息加劇,從喉嚨中擠出嘶啞的聲音:“分明都是我的錯!”
“是我輕信外面的人,是我不顧伯父的警告,是我?guī)е~家的人一起進了陷阱,最后只有身為幫兇的我活了下來……全都因為我!”
外面的人指的是世家之外的人,包括流派和散人,也包括國外的盜墓組織。
“別激動。”葉修聽到了細小的,來自身后的摩擦聲,“都過了這么久,我也放下了。”
蘇悟夏聲音又弱了下去,爆發(fā)那一下抽空了他僅剩的力氣,“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放下的。”
“葉修,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甚至當(dāng)自己是葉家人,可那件事之后,葉家就容不下我了。”
“好痛苦,一切都被改變了,為什么要相信認識不足半年的人,為什么……要將鑰匙給他。”
身邊的人聲音漸漸無法聽到,勉勵跟上的步伐也徹底停滯,葉修在繼續(xù)走了兩步后,察覺到了問題,停下來快速確認了一下。
蘇悟夏死去了,靠在葉修的肩膀上停止了呼吸,身體迅速變得寒冷徹骨,仿若從冰箱的冷凍室中剛?cè)〕龅娜鈮K。
嘆了口氣,葉修將他靠在墓道墻壁上坐好,把衣服劃爛但可以遮住大部分身體,以免后來的盜墓賊脫他的衣服換。
仁至義盡至此,葉修也沒時間整理心情,起身就以最快速度沖出這段墓道。
在逃命的途中,葉修邊四處觀察環(huán)境,邊注意身后的動靜大約在什么位置,還邊在腦中梳理蘇悟夏暴露的情報。
系統(tǒng)投放的身份和位置定然是距離主線極近的,那么蘇悟夏之前害死這個世界葉修父親的那個墓,很可能就是一個青國墓,還和長生有關(guān)。
有個非世家的盜墓賊接近了蘇悟夏,只用了半年就獲得了他的信任,被他帶下了墓。
此前蘇悟夏很可能是作為蘇家的少主一直在葉家長大,這可能和古代人質(zhì)交換一個套路,而他在葉家正是被葉父撫養(yǎng),與此世界葉修相伴。
那次下墓葉家的帶隊就是葉父,其中帶著蘇家的蘇悟夏,以及被蘇悟夏力排眾議帶來的外人。
結(jié)果那個外人是別的勢力所派,更可能是在墓外設(shè)置了埋伏陷阱,把葉家的人一網(wǎng)打盡。
葉修懷疑蘇悟夏能活下來或許是那伙人故意為之,想挑撥蘇家和葉家的關(guān)系,但葉家查明了此事的內(nèi)情,只是將蘇悟夏送回了蘇家。
身為自小被送走的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