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現了兩種說法:
霧里有人招手,一說是山神,另一種則是迷路的村民。但都沒有說明那個身影是否有危險性。
幫助肯定是不能幫助的,潛意識里就覺得那不是什么好東西。
明竺胡亂抓了兩下頭發,煩躁地眺望遠處高山。
每次一遇到這種復雜的事她都非常想擺爛。
……
少女低垂著頭,長睫陰影下幾乎看不清神色。橘紅夕陽緘默,寒鴉點點躍向遠方天邊。
“怎么就我一個人呢…”明竺幾不可查地嘆息。
她輕輕牽著一個小女孩兒,漂亮的桃花眼尾耷拉著,活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狗。
月升日落,聽取蛙聲一片。
驀地——
幾塊碎石子從明竺腳邊迅速竄了出去,翻過了好幾圈,直白地表達了踢者的煩躁不滿。
初升的月亮這才發現,少女嘴里還張揚地叼著不知何時摘下的狗尾巴草。有韌性的小草在她嘴里有一下沒一下的起起落落。
石子沒討好,迅速翻滾到遙遠的草叢,與夕陽訴說。
明竺忽地笑了一聲,隨意扯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利落地扔進草叢。
雕像和身影的問題其實并不急著解決,可以暫且放下,但村長這個眼前的問題必須馬上解決。
他總是阻擋在自己面前,還喜歡使用精神攻擊,搞得自己非常不爽。
明竺想通,隨即微微揚起下頜,嗓音清越泠泠,但語氣卻是濃濃的倦怠,她意味深長道:
“……該死的詭異。”
——馬上弄死你。
她抬眸,墨眸比黑珍珠還亮,眼底是沒散開的惡劣霧氣。
如果有人看見這人前后巨大的反差對比,一定會覺得這是個神經病。
但明竺自認為和神經病也沒什么區別。
所有人類都挺精神分裂的。
第6章 又要死了
——【我的】
——【幫助與反饋】
——【新人必看】
——【】
……
遠山靜臥白鹽,巍峨連天,青松常在,炊煙小橋人家,平常稀疏,卻是一些人終生所求。
明竺安靜地坐在土路邊上,月光輕淌在她止水般的白玉面龐,瀉了一地碎瓊。
與少女清冷出塵的氣質不相符合的是,她兩腿大咧咧地叉開,一手隨意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握著一根樹枝在泥土層寫寫畫畫,偶爾還把樹枝叼在嘴里,作苦思狀。
梁恬則是乖乖坐在一旁看著姐姐“奮筆疾書”。
……
明竺按了按眉頭,闔眼。
她回想起了適才系統界面的回答:
【21,如何除掉怪談中的詭異?】
【回答:怪談中的詭異有兩種清除辦法:1使用強于詭異的能量,物理上毀滅詭異。2“世間百毒,五步之內必有解藥。”每個個規則怪談中,都有針對一般詭異的原生道具,使用道具即可清除詭異。】
明竺還是比較的有自知之明,第一種辦法肯定是不能適用于自己,眼下有可能的只能是第二種。
那個道具是什么呢?
其實她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少女將手揣進衣兜,在里面窸窸窣窣摸索一番,半天才掏出一根蠟燭。
她將蠟燭移至眼前,凝視。
用火燒嗎?
村長似乎很忌憚蠟燭,或者說,是忌憚火光。
整個村子在夜晚黑漆漆的,像野獸的深淵巨口,看不見盡頭。
規則里也特別提到了火光相關的事物。
【13,家里沒有通電,只有煤油燈。但不要在夜晚點燈或者燃起火把,家婆眼睛會痛。】
【14,誰在夜里點燈或者燃起火把,誰就需要單獨向山神獻上祭品,記得帶三支蠟燭。】
雖然沒有直接說明村長與其的關系,但是明竺冥冥中有一種預感。
好奇怪。
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
是哪里呢?
等一下……
她為什么一定要殺了村長?
少女上揚的嘴角忽地頓住了,緊接著是迷茫錯愕,像忽然被拋棄的小孩兒,無助極了。她而后手指開始反反復復地上下摩挲那支蠟燭。
過了好久,梁恬等的快睡著了,再不解瞧向姐姐時,才發現——
明竺漆瞳晦暗,仿佛深淵幽潭,看不清她沉沒的情緒。
貌似是出問題了。
不是什么詭異、村長、外婆或者妹妹。
而是自己。
——剛才自己的情緒不對。
“隨遇而安”通常是明竺的人生準則,她不是個會意氣用事的人,至少不是那樣沖動。因為村長的行為直接武斷地判了他死刑,哪怕他還有獲得線索的用處,自己甚至還直接開始為此付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