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就那般愣愣地站著,看向他們的方向。
看著……就那么看著……
直到影暗的大門徹底關閉,將他們徹底隔離。
消失不見了。
看不見了。
李晉昭走得好快好快,似乎害怕她在這里多停留一刻。
可童樂川不想走了。
她覺得好累,她甚至覺得面前這個人陌生到讓她害怕。
不……
不是陌生。
也許,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冷血又無情的。
她突然又回想起那個女孩的樣子,腦海中,莫名地,她似乎將她與自己的身影重迭,心臟便抽痛起來。
這也會是她的結局。
毫無差別的。
不應該繼續下去,她應該和他保持距離才對。
她開始掙扎向后,想脫離他的束縛。
李晉昭感受到她的動作,轉眸看了她一眼,問:“怎么了?”
她沒有看他,只是固執地左右搖晃著手,掙扎。
“放開我……”
她低語發聲,嗓音清冷。
“先跟我走,有什么我們待會兒上車說。”
他蹙著眉頭,回復,又拉著她繼續前進。
童樂川逆反起來,腳跟都在地上摩擦起來,要抵抗他的力氣。
“李晉昭。”
她直呼他的大名,去撥弄他蜷緊在自己手腕的指。
“你放開我……”
她掙扎得過分用力,指尖劃過他的皮肉,令他吃痛。
“你怎么了?”
李晉昭少見地透著怒意,頓足的同時轉身看向她,可手還是不肯松力。
“你放開我!”
她偏執地扭動自己的手腕,偏不要他握,在李晉昭看來,就像在刻意賭氣一般。
他將她的手牽抬到面前,力氣加大,卻疼得她沒忍住皺眉。
“很疼,放開我,你聽不懂是不是?”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慢慢放開她的手腕,卻見其上儼然已有幾道發紅的手痕。
“抱歉。”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向自己的手,僵滯地垂落到身側。
面前的童樂川神色不樂地扭了扭手臂,卻不抬頭看他。
為什么她今天總是不看他。
他心底那本就壓抑的火又生出了些芽。
她就什么都不想說?
哪怕是為自己今天來到這里進行辯解?
李晉昭越發覺得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跟我離開,這里很不安全。”
他盡力讓自己的語氣緩和,聽不出怒意。
可童樂川卻喃喃道:“和你有什么關系。”
“什么?”
她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般違逆的話,讓李晉昭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然而她卻再次重申了一遍:“我說,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她在挑釁他。
“童樂川。”
他重重喚出她的名字。
童樂川指尖緊緊壓進掌心,用盡最大的氣力,才壓制自己的顫抖。
“干什么?”
她終于抬頭看他。
那雙昔日小鹿般水靈的眼變得如此無神無色,看向任何一切似乎都透著無畏。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李晉昭沉住心神,道。
“我知道啊。”
她輕聲回應,顯得那么沒所謂。
“我來這里或者又去那里,怎樣,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你胡說什么?”
李晉昭加重語氣,他一年之中最大的情緒起伏,都在此時獻給了童樂川。
“難道不是?你對我曾有過什么噓寒問暖嗎?一個月不回家也不在乎我的死活,現在就因為我來了星海岸……”
她說著,冷聲笑了。
只是眼里泛著流轉的淚光。
“星海岸,”她笑喘出一口氣,“星海岸到底怎么了?讓你這么著急來抓我?怎么?原來你也知道這里面的見不得人?哦……莫不是怕我遭人剝光了送到床上去給人肏?”
童樂川眼中的李晉昭猛然變了臉色。
一瞬便是煞白。
此時似乎角色顛倒了過來,那個僵直傻愣的人竟變成了李晉昭。
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童樂川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童樂川,你給我閉嘴。”
他迫不得已拿出了父親的威勢,可心里卻越發沒底。
那種懼怕像濃密的烏云,一片一片蓋過他的思緒。
她真的……沒有自己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什么時候?到底是在什么時候,她竟成了這樣?
他突然萬分后悔。
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