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悶又燥。
原來這才是做父親的心境嗎?
太損心耗力了。
生怕,她其實早就墮入了另一道深淵。
也生怕,她其實根本沒有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
不祥的預感在駛出高速路段時徹底印證了。
這條道,他走過無數次,實在太過熟悉。
看到藍色的路牌書寫著大名鼎鼎的“星海岸”時,他基本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依舊寄希望于看到轉機的出現,如果有那個萬一呢?
可是萬一還是破碎了。
當那耀眼又輝煌的建筑映入李晉昭眼簾時,他的心徹底跌落到谷底。
看著這個昔日自己玩樂的會所,那復雜的情緒幾乎像洶涌的海浪一般,一點一點將他淹沒。
已經不是頭疼能形容的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地方光鮮艷麗外表下究竟隱藏著多少腌臜齷齪的交易。
是最渾濁的人間污潭,也是最恐怖的無間煉獄。
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也都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她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兒,到底為什么要來這里?
手間的青筋都伴隨他握拳的動作爆起,他在壓抑心里的起伏,試圖讓自己冷靜。
也許還有回旋余地,他一定不能沖動。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連忙撥打了徐嵐的電話。
“馬上幫我聯系星海岸總部。”
“啊,出什么事了?”
徐嵐有些詫異的聲音傳來。
“小川在星海岸?!?
“啊???”
“哦,好,馬上?!?
震驚之余,徐嵐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問道:“怎么說?”
他帶動方向盤,轉了一個彎,進了地下車庫。
她們的車就在前方,他的視線也一刻不落。
隨后他一字一句冷冷道:
“讓雷錚給我把他的狗眼睛睜大了,下發消息一個個排查,必須把童樂川揪出來。”
“啊,哦……嗯,然……然后還有嗎?”
徐嵐在那頭擦了擦額頭的汗,剛躺上床又立馬坐起來穿衣服。
“但凡她要是出一丁點事,就讓他做好準備,卷鋪蓋走人?!?
……
李晉昭迅速掛斷電話,彎彎繞繞地,將車泊停在b區。
童樂川在距他二十米開外的地方下車。
他隱匿在光源的盲區,黑暗似乎為他罩上一層偽裝。
她們在那方停留了一會兒,交談著什么,才走動。
直到童樂川路經他的不遠處,猛地,身形一震,像感受到了什么,驚覺地抬起頭。
“嗯?你怎么了,咋不跟上來?”
那個紅衣女孩好奇地發問,后又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
“咋了?”
她的聲音李晉昭聽得很清楚。
他在黑暗里看著童樂川,似乎很想得到什么答案。
可他在她的臉上只看到了極強的戒備與防范。
還有徐嵐說的……悶悶不樂。
他看著她環顧了一圈四周,才松懈下來,離開。
心頭愈發沉悶,半分鐘后,他推門下車。
目光遙望她們離去的方向,他踏步緊隨其后。
只是和曾經全然不同,這一次,他的每一道步伐都是那么沉重又艱熬。
喧鬧、嘈雜、熏人的酒氣。
五色晃眼光影下舞動的肉體,醉耳的音色,孱熱的氣流,徐徐不斷……
童樂川覺得自己像一只案板上待宰的羔羊,要死在這人性貪婪又瘋狂的愉悅之際。
冰涼的酒水一杯又一杯送到她的嘴前,那些個持杯的手指皆是修長又白皙。
她有些暈頭轉向,像朝堂上最昏聵的君主,完全被迷了方向。
喝哪杯?
迷離間她還在做選擇,可那酒水卻一點都不帶停留地直直灌進她的口鼻。
涼。
好涼。
殘留的酒從她的嘴角溢出,彎繞著順著曲線柔美的下巴滾落至胸間。
她聽見他們親熱地呼喚她童小姐。
還聽見有人叫她小川。
“小川……”
她好像跌進了那個人的胸懷里,硬硬的,她動手去摸,情不自禁地從上往下。
那個人的呼吸那么溫熱又滾燙,在她的耳畔流連又縈繞,像一只只輕柔的羽毛撓動她的心。
“嗯。”
她回應著,突然有些想哭。
“你醉了。”
她聽他淡淡說。
“沒有……我沒……醉?!?
“李晉昭……”
她呼喚他,開始克制不住自己的野性,那雙手顫抖著又暴戾地想要將他扒光。
可下一秒,她卻聽到面前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