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你爸去了。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和兩個孩子。
我的傻女兒,這么多年,你苦頭還沒吃夠嗎?竇正禮他就是個爛人,不可能改邪歸正的。
一定要遠離他,一定。老人的手布滿了輸液的針孔,但仍然重重地捏了捏許蘭清的手。
許蘭清哽咽得說不出話,毫不遲疑地點頭。
竇小祁沒預想過會這樣。
手術引發了腦疝,這場突如其來的病帶走了外婆。
媽媽被徹底擊垮了,她成日以淚洗面,無法面對這個事實。外婆的后事最終由她老家的兄長操辦。
竇小祁似乎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她一想到外婆就很難過,但仍然打起精神來安慰媽媽。
在外婆最終立好的墓碑前,按照老家的習俗,后輩要磕頭敬上特制的白酒。
媽媽將酒一飲而盡,伏在地上慟哭不起,一些親戚上前去勸她。竇小祁和竇少欽跪在她身后,兄妹倆深深對視一眼,也磕頭后將白酒飲盡。
寒假接近尾聲時,外婆的喪事也已經辦妥,他們啟程回家。
許蘭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年會這樣度過,她一夜之間便失去了媽媽。曾經她對家庭是如此的向往,而現在,最親最親的親人卻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關關難過關關過,遇見挫折時,她常這樣鼓勵自己。這次她卻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了。
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還沉湎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時,另一個打擊已經接踵而至。
那天她帶著兒子女兒舟車勞頓后回到家,打開門后里面的場景讓他們三個永生難忘。
一群男男女女衣衫不整,東倒西歪地或坐或躺,屋內煙霧繚繞,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錫紙、針管、粉末散落了一地。
竇少欽出于本能地想去擋住妹妹的眼睛。
許蘭清扶住墻,幾乎無法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