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和周硯約定好,下午四點在滿福館見面。
出門前梁清特意換上了人模人樣的衣服,還從樓下的花店買了一束花。
看望病人總不能什么都不帶。
面館里只有電風扇在悠悠地吹著,服務員坐在店里昏昏欲睡。
周硯比梁清到的要早。
她說:“走吧。”
梁清徑直走向公交車站,周硯攔住她:“不坐公交車。”
“那要怎么去,打車嗎?”
這時候一片烏云飄過來遮住了太陽,天頓時陰了一大半。
周硯指了指路邊,梁清順著他的手看過去。
噢,一輛車。
梁清坐在副駕駛,眼睛看向車窗外,她沒什么話要講的。
周硯主動問她:“考駕照了嗎?”
她的回答簡單:“嗯。”
考了是考了,就是至今還沒怎么上過路,也不敢上路。
彭樂在市叁院住院,現在才住第叁天,她就悶得受不了,天天盼著有人能去看看她和她說話。
可是以前的朋友同學大多不是淡了就是失去聯系了,她不好意思主動讓人家看她。
周硯和她說梁清要去看她的時候她特別高興。
一年沒見,梁清沒怎么變樣,她捧著一束向日葵遞給彭樂,彭樂開心地說:“梁清,謝謝你。”
周硯站在梁清身后,他一直沉默著,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昨天彭樂還猜他們是不是要復合,這樣看是沒戲了。
她招呼著梁清,讓她坐下。
周硯大概覺察到自己在這里是電燈泡,就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果然,梁清如釋重負。
兩人之間有太多話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還是梁清先提起:“先加個聯系方式吧。”
到底還是老朋友,性格相投,所以怎樣都有話聊。
彭樂太久沒見人,吐槽欲到達了頂峰,她罵老師罵同學,把全世界都罵了一遍。
她說:“因為我們專業不是男的比較多嗎,所以每次上課,尤其是冬天,一進教室,那個味道……我都不想說!”
沒洗澡的氣味混合著呼吸的味道,簡直是人間地獄。
“我說我在學校沒談戀愛,我媽還不信,有什么不信的,我們學校不僅丑男多,還都是不講衛生的丑男,能愛上就怪了。”
越說她越嫌棄。更多好看的書都在:jiza i20
現在她理解了為什么有人上了大學后還會懷念高中的crh,歸根結底是因為大學的男的都不行。
梁清笑了笑,“都這樣,我們學校也是,一堆普信男。”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女的再怎么不收拾也不會比男的差,大街上美女很多,男的大多是初具人形,有的甚至連人形都沒有。
彭樂小心翼翼地說:“你和周硯真的沒可能了嗎,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呢,畢竟他那個長相,就是玩玩也不虧啊。”
梁清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好馬不吃回頭草。”
當事人的意愿比天還大,彭樂不再提這茬,轉而說:“咱弟弟今年是不是要升高叁了?”
梁清不明白她為什么提起這個,點點頭,“是,怎么了?”
彭樂嘿嘿一笑,“弟弟明年就成年了噢……”
梁家的基因她是佩服的,姐姐和弟弟長得都好看。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梁舟時以為他是梁清男朋友,結果是她弟弟。
之后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了飯點,彭樂媽媽來送飯,梁清和周硯就離開了。
路上,周硯問:“想吃什么?”
“都可以。”
最后定在了一家粵菜館。
說是吃飯,真的只是簡簡單單地吃飯。
兩人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心里都清楚以后不會再見面了。
飯吃到一半,天上落了雨。風雨交加,且越來越大。
在餐廳等了十分鐘,雨勢不見小,周硯說:“我送你回去吧。”
車子一路開到小區門口,周硯找出車上的傘,他遞給梁清:“給。”
白娘子借傘,有借就有還。可是梁清不想和他產生過多的糾纏了。
“你把我送到旁邊的便利店吧。”到了便利店可以買一把傘,或者讓她爸來接她。
周硯怎么會不懂她的想法。
他說:“好。”
短短一截距離,傘卻還是幾乎全都傾斜在了梁清身上,周硯的肩膀全濕了。
梁清看見了,也只能當做看不見。
眼見著周硯的車離開,雨勢也慢慢減小。
不遠處有一個人撐著傘,傘下的面容很眼熟,待走近梁清看清楚了,是梁舟。
她很驚訝:“你怎么回來了?”
梁舟的表情平靜中帶著一絲冷:“學校停電了,今天不上晚自習。”
他全都看見了,看見梁清和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