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風波表面上似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誰也沒有放心上。
在日常生活里梁清仍然是那個蠻橫不講理的姐姐,經常壓榨梁舟,讓他晚上放學回不了家,得在校門口排二十分鐘的隊給她買垃圾食品。
小攤前油煙陣陣,攤主忙得腳不沾地,將一個個串放進油鍋,炸得金黃酥脆。
望著前面鬧哄哄的學生,梁舟不免覺得他們煩。
擁擠的人群里,有小情侶按耐不住,偷偷牽手,害羞又青澀。
兩只手只是碰到幾秒,又很快收回去。
一中是江城最好的高中沒錯,但是誰說成績好的學生就不喜歡談戀愛。
去年梁舟還在給梁清打掩護。
他親眼看見過梁清和周硯在小巷子里黏黏糊糊,梁清拉著周硯的手,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人。
而周硯,他低頭摟住梁清的腰,輕聲地對她說話。
那一刻梁舟心里除了不屑還是不屑。
高中早戀,偷偷摸摸談戀愛,結果不還是需要他打掩護。
如今想起,他卻羨慕周硯可以摟著梁清的腰,摸她的臉。
他們……應該接過吻。
嫉妒像野草一樣在梁舟心里瘋長。
他應該成為梁清的初戀情人才對,周硯算什么東西,他只不過是一只自戀的花孔雀。
梁舟回到家后就看見梁清已經坐在餐桌前,她低頭擺弄著手機,接著聞到一股油炸食品和調料的香氣,她眼睛頓時亮了,“快拿過來。”
炸串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客廳,梁清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她抬頭問梁舟,“來一串?”
“……還是你吃吧。”
他又從藥箱里拿出幾粒褪黑素,梁清卻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他身后。
她好奇地問:“你失眠啊?”
梁舟說:“有一點。”
梁清睜大眼睛,“都失眠了,你還說壓力不大。”
她也理解,高中生學生壓力大,睡不著覺,但是他明明都失眠了還說壓力不大。
畢竟是親弟弟,她總得關心關心。
梁舟耐心地解釋:“失眠不是因為有壓力。”
梁清咄咄逼人,“那是因為什么?”
十幾歲的年紀,沒病沒災,能吃能喝的,怎么會失眠呢。
這個問題梁舟無法回答。
導致他失眠的“罪魁禍首”渾然不覺,他不能說出來。
梁清的架勢像是一定要聽到回答。
梁舟順著她的話:“確實有一點壓力,畢竟下學期就高三了。”
合情合理的回答。
梁清安慰他說:“別有壓力,你看我那時候,天天嘻嘻哈哈的,不照樣考上大學了嗎。”
事實上梁家姐弟都很聰明,在學習方面幾乎是一點就通。
梁清的高考成績屬于正常發揮,她去了心儀的學校,填的志愿是最好的專業,順風又順水。
她天生心態好,是樂天派,擅長調節情緒。
梁清說:“總吃這玩意也不是回事,要是過幾天還這樣,去醫院看看吧。”
梁舟的成績單她看過,排名一直保持在全年級前十,很穩定,按理來說他不該焦慮。
所以梁清把這一切歸結于他還是年紀小。
雖然她自己也才大他兩歲。
梁舟應下了,她又對褪黑素好奇。
總聽說吃這個可以很快睡著覺,梁清沒體會過那種感覺,她說:“給我一粒。”
梁舟說:“你也失眠?”
才怪,她晚睡晚起,是外國作息,根本不是失眠。
她理直氣壯,“我就想試試吃了這個是什么感覺,不行嗎。”
行,當然行。
梁清慢悠悠地解決完了炸串,這時候梁舟正在浴室洗澡。
他洗完了,她進去刷牙。
擦肩而過時梁清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昨天似乎也聞到了。
這家伙,明明只是還嫌這個味道太甜,現在居然偷偷用。
果然是口嫌體正直。
洗漱完畢,時間過了十一點一刻,梁清在床上裹著毯子吹空調,她剛才在外面吃了一粒褪黑素,現在好像真的開始困了。
與其說是困,更像是大腦的疲憊。
她強撐著刷了一會兒手機,最后越來越想睡覺。
不掙扎了,還是睡吧。
睡著前她收到梁舟的消息,他問:睡了嗎?
眼皮快要合上了,梁清還是回:睡了,有事明天說。
她很快陷入夢鄉,十分鐘后,臥室的門開了。
梁舟輕輕地走到床邊,叫她:“梁清。”
回應他的只有安靜的睡顏。
梁舟俯下身子,望著近在咫尺的臉,他興奮到雞巴立刻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