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不對勁時,手心已經沾了一片濡濕。
你驚訝抬頭,黑暗中只有幽微的夜光,難以視物。
“你?”你剛發出疑問的音節嘴唇就被吻住了。
濕熱。
你第一感覺是這樣,而后是混亂,你上一次接吻還是一年前,和初戀分手后一直空窗到現在。
你在短暫的怔愣后做出的反應是推開面前的人,手剛按上對方的胸膛就被反手握住按在他心口前,手背傳來溫熱觸感的同時有心跳的震動。
推不開,手又被限制住,唇上的觸感更加清晰敏感。
下唇被狠狠咬住,你發出模糊的哼聲,他順聲而放輕了動作,改為含住你的嘴唇,舔吻中帶著安撫意味。
你覺得這太荒謬了。
腦子里仍是一團漿糊,你索性屏住一口氣咬住對方的舌頭。
見血了,濃厚的血腥味浸染在口腔里,趁對方松懈的瞬間你掙脫開來。
立刻站起身遠離,向后退時卻被抱住腿,你步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被他穩住身形的同時又難以動彈。
“放開!”你低低的隱忍聲音因他的動作而憋屈,聲音不敢放大害怕鄰居聽到,手去推搡他牢牢纏住你大腿的臂膀,“你想干什么?”
他并不回答,只是一味地將你留在這里,不管用什么方式。
空氣里沉默彌漫開來,你在這沉默里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他的固執,難以撼動。
你嘆一口氣,并不是妥協,而是說:“我真后悔帶你回來。”
這句話見了奇效,他聞聲狠狠抖了一下,而后猛地抬起頭,將臉頰貼上你的大腿時,你竟然感覺出有溫熱的液體沾染上大腿的布料——那是他的眼淚。
眼淚么?他這種人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他還在發抖,喑啞的聲音在你們較勁般的沉默里顯得清晰:“求求你”
“求你”
你見狀只覺得奇葩,初見時他是高臺座椅上的“那位”,諱莫如深,甚至不能直呼其名,再見時他轉眼又成了在雪地縮成一團的失孤少年。
在你回家的必經之路上,你想繞開當作看不見都難,扒開堆積在他身上的雪粒子,你去看他的臉色,雪白中泛著青紫,微弱的呼吸在飄落的雪下漸漸冰冷。
在雪城,留雪地過夜是會出人命的。
恰時已經深更半夜,叫天天不應,地不靈的時間段,你一時被鬼迷了心竅,竟然對這種人心軟,沖動之下就將人帶回了家。
撿到他時一副病弱將死的模樣,你甚至怕他死在你家里。
把人裹在被窩里,去沖暖水寶的時候喊了一聲,沒聽見回應,你急忙沖進房間,連燈都忘開,摸黑去探他的鼻息,驚悚地發現已經沒了呼吸,頓時心下一涼,去摸被褥裹著的他的身體,手剛探進去,就摸到一片濡濕。
你確實感覺自己被耍了。
于是自然是沒有什么好臉色,他在你的床上做了什么?
你冷聲道:“求我什么?趕緊放開我。”
他又開始裝聾作啞,甚至抱你抱得更緊,你忍無可忍,一掌抽在他另一邊臉頰,他動也不動,硬生生受了下來。
“滾!你要干什么?”你受不了這樣一拳打進棉花的感覺,在歇斯底里的邊緣時,突然聽到他說:“要你。”
還是那把孱弱喑啞的嗓音,在此刻你卻聽得毛骨悚然。